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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春深囚宦-> 第33章 嘴硬

第33章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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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已亮,陆棉棉的计划是连夜提审任山和已经惨遭几日酷刑的月娇奴。

    “回去睡觉。”薛煌打断陆棉棉的想法。

    陆棉棉仰着头,借着微弱的晨光看清薛煌毫无表情的俊脸,“大人,他现在刚刚被抓,我觉得是撬开他嘴巴最好的时机之一。”

    陆棉棉话中的人指的当然是任山。

    陆棉棉也不是特别爱捕快这份工作,也不是特别愿意到臭烘烘的大牢牢里面连夜审问犯人。

    接连几日的昼夜颠倒让陆棉棉也变得非常的疲惫和困倦。现在能够躺在绵绵的软榻上睡上一觉也是求之不得,但自从听到小覃子说要在薛煌毒解之后除掉她,陆棉棉一直都在找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希望薛煌能够看在他们这段时间共事的份上放她一马。

    “我的话,你不听?”薛煌的语气里没了对别人发号施令的凌厉,似乎在微不可觉的地方染上了几分心疼。

    一阵微风袭来,夹杂着扬州运河上独有的水汽,陆棉棉只觉得脖间带着一股寒意,“全听大人的。”

    陆棉棉拔腿欲走,薛煌从陆棉棉的身后叫住了她的身影。

    “你要去哪儿?”

    陆棉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人不是说等睡醒之后再来提审这几个人吗?我现在当然是要回家睡觉了。”

    “回薛宅。”这次的语气里没有那种笃定的命令,反倒还带着一丝期待的渴求。

    可陆棉棉却没听出话里的隐喻。

    陆棉棉刚涌上来的睡意一瞬间全部瓦解。为什么不让她回家?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薛宅?若是以前可能会觉得薛煌是会有体恤下属的一面,但是现在经历过书房门前偷听,眼下已经找到了案件的关键证人,难免人不会怀疑怕是要对她这个知晓九千岁大人秘密的人灭口了吧。

    “不!”几乎未经思索,陆棉棉抗拒的话语便冲口而出。

    她猛地退后一步,仿佛薛宅那扇厚重的大门便是通向深渊的入口。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却难掩其中的颤抖。

    “我……我回家便好,不劳烦大人。今日讯问……待我稍作休整,肯定会在今日卯时点卯时赶到衙门,再来衙门听候大人差遣。”

    陆棉棉刻意强调了“衙门”二字,试图划清界限,暗示那里才是公事公办的场所。

    薛煌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昙花,不自觉的呻吟声音也逐渐减弱,噤若寒蝉。

    陆棉棉的小动作、闪躲的眼神、刻意的强调,都在无声地印证——书房门外那番要命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且深信不疑。

    薛煌的嘴角阴沉。看来千防万防还是让这个丫头误会了……

    看着她强撑的倔强和眼底深处掩饰不住的恐惧,薛煌心头那股翻腾了一路、混杂着怒意与不知名烦躁的情绪,而这股情绪对于位高权重的九千岁来说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来缓解。

    他不再废话,高大的身影几步便跨到陆棉棉面前。

    “啊!”陆棉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腕下意识地一紧,整个人便天旋地转!

    腕间的那一串碎金手链隔着薛煌结实的肌肉让陆棉棉的手腕有些酸痛。

    薛煌竟直接俯身,一手抄过她的膝弯,另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腋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绝对力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陆棉棉又惊又怒,瞬间羞愤交加,更多的是被这强硬姿态引发的灭口恐慌。

    她双脚徒劳地蹬踹着,双手用力推拒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动作间腕间的金链发出细碎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放开!大人这是做什么!”

    陆棉棉自认为自己的体力还算不错,然而她几日奔波劳累,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这点挣扎在薛煌的力量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薛煌稳稳地抱着她,手臂将她禁锢在怀中,胸膛传来温热的压迫感和他沉稳的心跳,与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她身上带着河堤的凉意和疲惫的气息,轻飘飘的分量让薛煌眉头锁得更紧——这几日她竟又瘦了些。看来陆家确实亏待她,衙门的饭菜也不好吃,是时候让薛宅引进几个做扬州饭菜的厨子来给这丫头好好补一补了。

    “聒噪。”薛煌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冽,甚至懒得解释半分。

    他无视了她的抗议,抱着人大步流星地朝停在远处走去。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目标明确——薛宅。

    至于身后的这两人自然有影卫来处理。

    薛煌要将任山当成诱饵,将他投进了衙门的大牢,看是否有人还要进一步的毒害这个小捕快。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揪出一定杀害苏和的幕后真凶。

    至于昙花,她并不是犯人,现在神志也有些疯癫,带到薛宅的暗室当中关押起来。

    被他圈锢在怀中的陆棉棉,鼻尖充斥着他身上凛冽松木香的气息,这曾让她觉得危险却奇异安心的味道,此刻只让她更加胆寒。

    完了……他这是要直接带回去处置了吗?连掩饰都懒得做了?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她淹没,挣扎的力气渐渐微弱,只剩下因恐惧和疲惫带来的微微颤抖。

    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不住颤动。

    运河旁潮湿的风时不时的吹到两人的身上,回薛宅的这段路,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薛煌似乎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其实,你不必怕我的。”

    薛煌可能自己都未察觉话中的隐意是:棉棉,我又怎会杀你……

    这句话像是一句承诺,就像是说我肯定不会杀你的。陆棉棉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相信,但现在听懂了这句话里面的隐晦。

    起码这句话现在是能够相信的,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大人想要将她杀害轻而易举,杀死她就如同碾死一只最不起眼的蚂蚁,而现在他能够跟她说出这样的解释,怕是真的没有对她动了杀心。

    不过传闻这位摄政王九千岁阴晴不定,他的心情犹如扬州城梅雨季节的天气,现在不想杀她,不代表以后不会想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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