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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第307章:莫伸手,伸手必被屠 第307章:莫伸手,伸手必被屠
- “蛇死,首断,然其腹中毒液尚存,其身躯仍在扭动。唯有将其剖开,掏心挖肺,暴于烈日之下,方能使其彻底僵死。”
田尔耕安坐在书房主位之上,心中默然回想着数日前,御驾之前,皇帝对他说的这句定论。
斩了蛇首杨一鹏,不过是刚刚开始。
他坐的正是杨一鹏生前最爱的那张交椅,由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坐感温润。
可如今,椅子的前主人,杨一鹏的尸身就像一袋倒空了的米糠,被随意地弃在墙角。
他那顶三山帽滚落在旁,沾满了尘灰,比街头乞丐的破碗还要不堪。
温热的血从杨一鹏的身子底下慢慢地洇开,浸透了羊毛地毯,血迹的边缘犬牙交错,蜿蜒曲折,在地毯繁复华美的花纹上,晕染开一幅光怪陆离而又丑陋不堪的地图,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江南的血腥地理。
田尔耕对此恍若未觉。
他像一个冷静到了极致的屠夫,在宰杀了最肥硕的牲口后,并不急于开膛破肚,而是安然坐下,享受着宰割前那片刻的宁静。
书案之上并无寻常文书,只摊开着三卷颜色各异的卷宗,和一张精细的淮安府舆图。
这三份卷宗,便是淮安城今夜的生死簿。
【甲字卷·斩首】,明黄色丝绸封面,其上名字寥寥无几,却个个是这条“大蛇”的七寸要害。
【乙字卷·清除】,玄黑色布面,上面记录的名字多了一些,皆是蛇身上最坚硬的鳞甲与骨节,是那些自以为能在官商之间游刃有余的粮商巨贾、漕帮魁首。
【丙字卷·扑杀】,则是最普通的白色麻纸卷宗,封皮上潦草地写着两个字。打开来,里面密密麻麻,蝇头小楷写满了数百个名字。
田尔耕身侧,一名锦衣卫千户如一尊铁铸的雕塑,纹丝不动地站立着,气息悠长到几乎不存在。
终于,田尔耕头也未抬,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问道:
“时候到了么?”
那千户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而简短的回应。
“到了。”
……
就在这一个“了”字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猛地拧开了淮安城这个巨大囚笼的旋钮。
没有预警的号炮,没有催战的鼓声。
上一刻还沉浸在静默中的城市,下一刻就被无数种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撕裂!
东城最大的粮市,先是传来一阵鼎沸的喧嚣,随即,那喧嚣便被成片成片,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的惨叫声所取代。
人们甚至分不清那是垂死的哀嚎,还是临死前的惊惧。
西城漕帮总舵所在的“聚义堂”方向,一团巨大的火光猛地冲天而起,将半个城市都映成了不祥的橘红色。
火光之中夹杂着金铁交鸣的密集脆响,那声音又急又密,仿佛有一千只铁铸的夏蝉在同时鸣叫。
南城,向来是富户们聚集之地,雕梁画栋,深宅大院。
此刻,那些高墙再也隔不住凄厉的声响。
女人尖锐的叫声,孩童被吓到失声的哭喊,混杂着房门被巨力撞开的爆裂声,此起彼伏。
北城的官署附近,动静虽不如别处那般喧闹,却更添了几分肃杀。
偶尔传来一两声弩箭划破夜空的尖锐呼啸,以及重物从高处坠落在地的沉闷巨响,每一次闷响,都意味着一条性命的悄然终结。
整个淮安城,在这一刹那,仿佛成了一锅被泼入冷水的滚油,瞬间沸腾炸裂!
尖叫,哭喊,哀求,咒骂,兵刃入肉的闷响,骨骼断裂的脆响……所有代表着生命在极端痛苦中消逝的声音,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声浪,要将这天,这地,都彻底淹没。
书房内的田尔耕,在这地狱般的交响声中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一个梨园的看客,在欣赏一出早已烂熟于心的戏目。
他缓步走到窗边,伸出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雕花木窗。
混杂着血腥与焦糊味的热风立刻扑面而来,灌满了他的口鼻。
这味道对寻常人而言是地狱的恶臭,对他而言却是功成的甘醴!
田尔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真切而满足的微笑。
他知道,这场清洗从一开始就早已超出了那三份名单的范围。
首次上阵的恐慌的秦良玉的士卒,杀红了眼的锦衣卫.无辜者与有罪者,界限将在今日变得模糊不清。
田尔耕再次想起了皇帝的话,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蝇营于上,其罪当诛!漕运有隙,非尔等钻营之由。敢有染指者,死!莫提法不责众,休谈积弊成风!”
田尔耕抚平了衣角的一丝褶皱,语气轻松得仿佛要去赴一场友人间的雅集,“走吧,去看看这帮帝国的渣滓是如何在圣朝的雷霆之下,化为飞灰的。”
……
苍蝇的末日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也更彻底。
镇守太监府内,李德全还在他那张奢华的沉香木大床上酣睡。
他梦见了自己被调回京师,进了司礼监,成了秉笔太监,权倾朝野,好不风光。
然而,一阵急促的摇晃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李德全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自己最宠信的小太监小福子正跪在床边,脸色煞白如纸。
“吵什么!”李德全没好气地骂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小福子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指了指门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干爹……田,田督主……请您上路了。”
“上路?”李德全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上什么路?”
然而,当他的目光越过小福子投向门口时,他所有的怒火和底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门口,田尔耕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
淮安府衙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知府罗静昌已经穿戴好官服官帽,正声嘶力竭地组织着手下的衙役,企图维持秩序。
“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城中必有乱匪作祟,尔等随我前去弹压!凡有作乱者,格杀勿论!守土有责,守土有责!”他挥舞着手臂,努力想要表现出一个朝廷命官的威严与担当。
他的话音未落,数十骑锦衣卫缇骑如同黑色的潮水,径直冲入了大堂之内。
罗静昌惊骇欲绝,他指着为首的一名百户,还想用自己的官威做最后的抵抗:“大胆!此乃朝廷府衙,尔等……啊!”
他刚喊出一句本官乃朝廷命官,旁边一名白杆军士兵已经懒得听他废话,那士兵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送。
锋利的枪头轻易地刺穿了罗静昌的胸膛,巨大的惯性带着他整个人向后飞去。
他圆睁着双眼,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官身在这些人的眼中,竟比一张薄纸还要脆弱。
……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内。
一名漕帮的账房先生浑身发抖地被两名军士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他平日里只管拨弄算盘,自认手上从未沾过血。
“军爷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个记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杀过人啊!”他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求饶。
回答他的,是一柄冰冷无情的钢刀。
挥刀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新兵,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因兴奋与恐惧而变得通红。
账房先生的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不解。
是,他从未亲手杀过人。
但他算盘上拨过的每一笔黑钱,都浸透了被漕帮欺压的船夫的血泪;他记下的每一本假账,都让成千上万的百姓,在灾年吃不上平价的漕米。
在田尔耕和皇帝看来,这些人的罪恶甚至比那些亲手杀人的打手,更甚!
一名锦衣卫小旗一脚踢开那账房先生的尸体,很快便从墙壁的夹层中,搜出了数本全新的账册。
这些账册上记录的东西,远比他们之前侦查到的,要多得多,也更惊心动魄。
上面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一条条通往更高层官员的线索,预示着这场清洗,还远远没有结束。
类似的新证据在淮安城的数十个角落,被同时发现。
屠杀,竟成了最高效的抄家与查案。
……
一个时辰之后,城中的中心广场,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当田尔耕押解着失魂落魄的李德全来到这里时,广场上,已经堆满了尸体。
成百上千具尸体被粗暴地堆砌在一起。
无论是在甲、乙、丙三份卷宗上赫赫有名的,还是其他人,此刻都失去了身份,化为了这恐怖尸山的一部分。
官员、富商、帮众、平民……他们的尸体交错堆迭,面目全非,再也分不出彼此。
城内的百姓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他们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瞥着那座由血肉筑成的尸山。
田尔耕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走到早已瘫软如泥的李德全面前,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线,随即落下。
田尔耕亲自走上前,将李德全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端端正正地放置在了尸山的顶端。
随后,他命人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石碑立于尸山之旁,石碑上是皇帝亲笔御书的四个大字,铁画银钩,力透石背——
国贼下场!
没有人敢哭,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所有人的耳中只有自己心脏狂乱的,擂鼓般的跳动声。
他们麻木地看着那座恐怖的尸山,看着石碑上那四个杀气腾腾的大字。
这一刻,无论是官绅商贾还是走卒,他们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了同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
原来,我们都可能被当成那只苍蝇。
恐惧,在这一刻不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你离得够近”!
这种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随时可能被碾死的绝望,才是皇帝和田尔耕真正想要的,是用屠刀和鲜血,烙印在漕运每一个人灵魂深处的终极铁律——
莫伸手,伸手必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