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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她又软又乖-> 55他讨厌蠢人 55他讨厌蠢人
- 除了害怕,安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那得多疼啊。
平常她磕破皮都能哭半天。
那骨头就那么露着……
安弥好像已经共感,连怕带幻想,在被窝里抽抽噎噎地哭了。
她向周家佣人打听了周聿非,这小叔平常冷冰冰,也帮助过她,就是狗腿断了,她都得哭好几天,更何况一个活生生帮助过她的人。
自己坐公交车去了周聿非所在的医院。
妈妈带她治疗失语就是在这家医院。
没人在意她一个小孩子。
还背着书包,她逃了最后一节体育课。
安弥找到病房,有周家的佣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去换水,嘟囔着照顾人的苦差事怎么落到他头上了,给钱也不干。
安弥穿着快到小腿的棉服,扒着门框。心里有愧疚,想着之前差点给小叔喝了安眠药的纯净水,她心里还发愧来着。
周聿非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眼睛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弥在门口贼头贼脑。
看着床上的人艰难地挪下床,胳膊打着石膏,下面还拖着一只伤腿,往门口走来。
她下意识地躲到一边。
周聿非根本没注意到她,径直拖着腿,扶着墙,一点,一点,往电梯走过去。
安弥跟在他身后,其实几乎已经和他并排。
但他好像和这个世界脱离了感触,根本不在意身边有什么东西。
安弥又是个小哑巴。
静静跟着他,进了电梯。
周聿非这才注意到她。
安弥想了想,比划着新学的手势——
小叔,我来看看你,你好点了吗?
白费力气。
周聿非压根没多看她一眼。
电梯到了6楼,他出去,又走了一层步梯去顶楼。
安弥看他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一步一步艰难上着台阶,好心地跑过去扶他那只好胳膊。
“啪——”
很大力地一下甩开她的手。
差点挥到她鼻梁。
安弥委屈了一下,这小叔怎么越来越凶了?
她跟那个皇帝身边的大宫女一样,哭丧着脸,在他后面虚虚地托着他的胳膊肘。
哪怕以他的身高,她瘦小地像个拐杖。
他要干嘛啊。
安弥纳闷。
“嘎吱——”
老旧的门被推开。
凛冽的风一下子灌进楼梯间,安弥都哆嗦了一下。
冻僵在原地。
直到她看见周聿非在费力地翻着天台的栏杆。
她丢下书包,扑过去拉人,他那么大只,随便一拨她的头,她就摔去了一边。
安弥是扑上去死坠着他的腿,才把人拽倒下来。
她什么都没想那么多,整个身子全部压在他的腿上,防止他站起来。
冰凉的水泥地面。
她搂的是他的伤腿。
周聿非痛得想立刻跳下去解脱。
他用仅剩的一只好手,用力推她。
安弥吓哭了,摇着头,长长的马尾抖得厉害。
周聿非挣扎了好一会儿,累得不行,放弃了,躺平在地上,任由她抱着。
天空开始飘细雪。
细微的冰凉打着旋,坠入他灰蒙的眼眸,一眼不眨,混着温热,变成眼角流下的温凉。
“滚开。”
有气无力。
他摔不死,被她压死。
周秉放“队伍”里的小哑巴,他临毕业那会儿,还没憋好主意,送给他个礼物,他回到班级里,拆开,盒子里面装的是计生用品。
他还可怜她。
多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物以类聚,和周秉放一丘之貉。
小小年纪戏弄人已经学的炉火纯青。
周聿非听见头发扫在棉服上的声音。
她的头摇的很厉害。
位置还在他的敏感部位。
周聿非呼吸一窒,直接坐起身,抓住人的马尾丢到了一边,“滚开。”
安弥又扑上来。
死死抱住他的腰。
一颗暖融融的头在他胸膛猛蹭。
安弥急得想把他背下楼。
周聿非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落在她雪白的毛领尖上,她像只雪纳瑞,死活不松手。
以至于两人之间紧贴的地方已经升起一股温度。
今天是死不成了。
他无聊地想。
“放开我。”自始至终,他的手臂向后反撑在水泥地上,冷透手掌,“起开,我不跳了。”
安弥水红着眼,潮湿的眼睫轻扑,鼻头泛红,缓缓放开他。
紧紧盯着,好像他但凡还有跳的苗头,她会立刻小狗扑人。
看她的呆样。
周聿非胸膛冷冷起伏了一下。
安弥把人搀回了病房。
才13岁的她,已经很会照顾人,像个小大人。
周家派来的佣人偷懒去了,半天没回来。
安弥给周聿非盖好被子,又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没喝。
不吃不喝,也可以死。
要不然不管睁眼闭眼,那恶心的记忆,会不停地蚕食着他的神经,永不停歇。
现在,他看谁都不怀好意。
包括安弥。
她来医院做什么,干嘛要管他死活,是不是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估计是奉周秉放的旨意,趁他虚弱,又想法子捉弄他的。
但凡她敢,他弄死她。
周聿非眼神阴暗,看着那张奶呼呼的小脸,垂着长翘的眼睫,从书包里掏出来课本和作业本。
刷刷写下一句话递给他——
小叔,你不要跳楼了,跟别人打架输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安弥是拿周秉放的标准来衡量他,那人是打架中的战斗机,打赢了高兴,打输了挂在嘴边的就是丢人,还不如跳楼死了!
周聿非看她一眼,“你走吧。”
安弥又写——
那你消消气,别再冲动了。
冲动?
他无比清醒。
安弥——
我先写会儿作业,等人来了我再走。
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开始写作业。
周聿非无聊地盯着她。
白色长款棉服,大光明马尾被她梳的油亮整洁,精致的五官,唇鼻圆钝清浅,唯有上下眼睫深浓,拉出古典的眉眼线条。
秀气的眉蹙起,在那出神。
有那么难吗?
一道题解了二十分钟,挠了十三次头,笔头点了17次额头。
周聿非想着,她是不是有多动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拿过来看看。”
安弥一愣,把作业递过去。
周聿非看了一眼。
列出解式。
冷静递给她。
安弥迷茫的眼神一点一点变亮,最后,鼓掌,比大拇指。
周聿非压下轻蔑的视线。
瞪着圆眼的样子真是蠢死了。
他有些困了,安弥又拿了题,自觉地递给他。
周聿非讨厌蠢人。
他唇角微勾,指导她解了好几道题,故意全弄了错误的答案。
佣人回来,安弥走了。
他跟住院后的每一天一样,盯着窗外发呆,这次却在想别的事。
作业错那么多,她准得受影响。
没有,安弥6道题错了5道,还挺高兴,以前都是全错,这次好歹对了一道。
回到家也没人理她,她装了作业又去找周聿非,还给他带了自己做的小蛋糕。
周聿非讲解完毕,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沉了口气。
跟蠢人打交道,还不如跳楼。
难怪她和周秉放能玩一块去。
蛋糕他没吃,她走后,他丢了垃圾桶里。
明天他就出院了,再想别的招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