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武大郎与七位老婆-> 第八十六章 锒铛入狱 第八十六章 锒铛入狱
- 苏文翰的“退一步”策略,并未如他所期盼的那样换来风平浪静,反而像是猛兽在攻击前,猎物因恐惧而后退时露出的破绽,引来了更精准、更致命的扑杀。蔡京的第三步毒计——“寻找契机,罗织罪名,一击致命”,在精心策划与等待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并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降临。
事情的起初,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火星。
时近宫中大典,内廷需制备一批新的礼服与帷幔,苏家作为长期供奉顶级丝绸的皇商,按例需提供一批最上等的“秋水缎”与苏绣精品。这批货物从苏州工坊发出时,经过了最严格的检验,由最可靠的老师傅亲自把关,确认完美无瑕后,才由专人押运,一路小心护送,直抵汴梁皇城司库。
然而,就在司库太监与宫内女官开箱验货时,骇人的一幕发生了。在整整十匹光华流转的“秋水缎”中,竟赫然混入了两匹色泽暗沉、织法粗糙、甚至带有明显断线和污渍的劣等缎子!而那批精心绣制的龙凤呈祥苏绣屏风,其中一扇的背面,竟被人用拙劣的针脚,绣上了一个形似鬼画符的怪异图案,在懂行的人看来,隐隐带着几分诅咒的意味!
“反了!反了!”负责验收的老太监吓得面无人色,尖利的嗓音几乎掀翻库房屋顶,“苏家……苏家竟敢以次充好,亵渎宫廷,甚至……甚至行此巫蛊厌胜之术!这是大不敬!是谋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宫闱。当朝天子宋徽宗赵佶,虽醉心书画艺术,但对宫廷礼制、自身威严却极为看重。闻听此事,尤其是那“巫蛊”之说,虽觉荒诞,却也不由得龙颜大怒。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货物质量问题,更是对他皇权、对宫廷尊严的公然挑衅和蔑视!
“岂有此理!”御书房内,徽宗将一方上好的端砚狠狠掼在地上,墨汁四溅,“苏家?便是那个号称‘苏半城’的商贾?竟敢如此欺君罔上!传朕旨意,即刻起,取消苏家所有供奉资格,永不叙用! 着皇城司、刑部,联合派人,严查此事!苏家上下,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一纸诏书,如同九天雷霆,瞬间劈碎了苏家“皇商”的金字招牌,也将其推向了风口浪尖。苏州织造衙门立刻派兵封存了苏家所有相关的工坊和库房,所有账册被查封,相关工匠、管事被隔离审问。苏家在丝绸行业的声誉一落千丈,各地订单纷纷取消,合作伙伴避之如蛇蝎。
第二击:漕运藏甲,通敌嫌疑
贡缎风波的余震尚未平息,另一记更狠、更毒的闷棍,接踵而至。
一支隶属于苏家漕帮、正沿运河北上,运送一批瓷器与茶叶前往汴梁的船队,在途经一处重要关隘时,被早已接到密令的巡检司官兵拦下,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彻底检查”。
起初,一切正常。然而,当官兵们撬开几个标注着“景德镇精品瓷”的木箱底层夹板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箱子底部,赫然整齐地码放着一批打磨锃亮、显然是新近打造的制式腰刀和十几副轻便的皮甲!数量虽然不多,仅够装备一个小队,但其性质之严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私藏军械!形同谋反!”巡检官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更令人心惊的是,随后在押运船队的一名副管事房内,搜出了一封语焉不详、并未署名,但内容涉及询问北方“皮毛马匹行情”,并隐约提及“边关近来守备似乎有所松懈”的密信。这封信与那些军械联系在一起,其指向性便不言而喻了。
“苏家……私运军械,勾结北地,图谋不轨!”这个可怕的结论,如同瘟疫般迅速沿着运河传播开来,直达天庭。
此时,正值金国崛起于北方,不断南侵,大宋边防吃紧,朝野上下对“通敌”之事最为敏感之际。苏家漕运船队私藏军械,并有疑似与北方联络的信件,这已不再是简单的商业违规或对宫廷不敬,而是触及了国本,踩到了帝国最敏感的红线上!
朝廷震怒!一道更加严厉的旨意下达:苏家所有漕运业务,即刻起无限期停止,接受全面调查!所有船只、货栈、人员,一律冻结! 漕运衙门、刑部、乃至皇城司的特务,纷纷介入,声势浩大,摆出了一副要将苏家连根刨起的架势。
第三击:银两反噬,锒铛入狱
接连的打击,如同两座大山,将苏文翰彻底压垮。贡缎出事,他尚可解释为内部出了蛀虫,被人陷害;但漕运私藏军械,这罪名太过骇人,他心知肚明,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栽赃陷害!而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精准打击的,除了那位权倾朝野的蔡太师,还能有谁?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苏府。往日车水马龙的府邸门前,如今已是门可罗雀,只有官兵巡逻时沉重的脚步声和冷漠的目光。苏文翰被勒令在府中“配合调查”,不得随意出入。
他知道,大难临头了。在巨大的恐惧和对家人安危的担忧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巨贾,也难免存了一丝侥幸心理。他试图动用最后的关系,希望能用金钱开路,化解这场弥天大祸。他通过一位昔日有些交情、如今在刑部担任中层官吏的旧识,辗转递上了数额惊人的银票,希望能“打点”一下主持调查的官员,至少,能让自己有机会当面陈情,或者将案件的调查引向“失察”、“管理不善”而非“ 叛国通敌”的方向。
起初,那位旧识收下了银两,暗示事情或有转圜余地,让苏文翰稍安勿躁。这微弱的光芒,让身处绝境的苏文翰抓住了一根稻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然而,这希望不过是猎人布下的诱饵。
数日后,苏文翰被传唤至苏州府衙大堂问话。他心中忐忑,却还强自镇定,准备应对关于贡缎和漕运的质询。大堂之上,气氛肃杀,主审官并非苏州本地官员,而是由刑部直接派来的一位面容冷峻的郎中,旁边还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皇城司代表。
询问开始时,还围绕着货物查验、船队管理等问题。苏文翰一一作答,竭力辩白,声称自家绝无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必是遭人陷害。
就在他以为审讯将按此流程进行时,那位刑部郎中突然话锋一转,从案几之下拿出一个熟悉的锦囊,“啪”地一声扔在苏文翰面前,声音冰冷如铁:
“苏文翰!你看此物,可还认得?!”
苏文翰定睛一看,正是他前几日托人送出去打点的那包银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大胆苏文翰!”郎中厉声喝道,声震屋瓦,“你犯下欺君、通敌之滔天大罪,证据确凿,不思悔改,竟还敢公然行贿朝廷命官,妄图混淆视听,逃脱罪责!简直是目无王法,罪加一等!”
“我……我……”苏文翰张口结舌,大脑一片空白。他这才明白,自己不仅落入了陷阱,就连这最后的挣扎,也早已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成了坐实他罪名的又一铁证!那所谓的“旧识”,恐怕早已倒戈,或者本就是对方安排好的棋子!
“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皇城司的代表阴恻恻地开口,“通敌叛国,贿赂官员,两罪并罚,按律当斩!”
最终,在“确凿”的物证(残次贡缎、藏匿的军械、密信)和“清晰”的人证(那位“正直”的受贿官员出面指证)面前,苏文翰的所有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尽管考虑到苏家在江南的影响力,为避免引起更大的动荡,刑部并未当场判处极刑,但通敌罪与贿赂朝廷命官罪这两项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已然像两道沉重的枷锁,牢牢地铐在了他的身上。
曾经富甲一方、声名显赫的“苏半城”家主苏文翰,如今已沦为身穿囚服、鬓发凌乱、镣铐加身的阶下之囚。他被投入了苏州府戒备最森严的大牢,阴暗潮湿的牢房,与昔日苏府的锦绣繁华,形成了残酷而刺眼的对比。
消息传回苏府,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府内一片悲声,仆从人心惶惶,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景象已然显现。苏清音听到父亲入狱的噩耗,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厥。她强忍着巨大的悲痛与恐惧,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父亲那夜如同遗嘱般的嘱托:“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想办法保护好你自己!”
她知道,苏家的天,已经塌了。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远未结束。蔡京的毒计,已然得逞了大半,接下来的,恐怕就是对着苏家这棵已然倾倒的大树,进行最后的瓜分与清算。她站在空荡而寂静的庭院中,望着阴霾的天空,娇小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但那双曾经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却燃起了与年龄不符的、冰冷而坚毅的火焰。复仇与生存的种子,在这一刻,深埋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