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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重生1970:我在长白山里走山货-> 第一卷 第37章 实弹扬威与医术传承 第一卷 第37章 实弹扬威与医术传承
- 一九七一年,农历二月二十四
清晨的薄雾像一层湿冷的纱幔,笼罩着公社卫生院后排那排低矮的职工宿舍。
刺骨的寒意透过破损的窗缝钻进屋里,大通铺上,学员们蜷缩在硬邦邦的被窝里,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压抑的咳嗽,像是信号一般,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李长青睁开眼,利索的坐起身,感受着肩背部因昨天下午雷向东教导的捕俘拳和器械训练带来的微微酸胀感,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种身体层面的疲惫,反而带来一种精神上的充实感,证明他的武路正在扎实地向前迈进。
实弹射击的惊艳表现,已经赢得了郑部长和雷哥的认可,现在需要的是持续的精进和更广泛的人脉经营。
“嗬,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旁边铺位的赵卫国一边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着旧棉袄,一边哈着白气抱怨。
“快清明了,还这么冷,今年春脖子短啊。”
靠窗的孙卫东已经戴好了眼镜,正就着微弱的天光翻看昨天的笔记,嘴里喃喃地背着“清热解毒汤”的配方。
李长青笑了笑没接话,迅速穿好衣服出门。
他的目光扫过对面女宿舍方向,隐约看到林晓梅已经起床,正对着窗户上那块小玻璃,仔细地梳理着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
这个安静而坚韧的姑娘,就像这清晨的微光不耀眼,却让人安心。
上午的课程是“常见中毒急救”,由刘院长亲自讲授。
教室里,煤炉子烧得并不是很旺。刘院长站在讲台前,哈出的白气和他严肃的表情混在一起。
“今天讲中毒,特别是农药如1059、1605和毒蘑菇的识别与紧急处理!这是要命的知识,都给我打起精神!”
刘院长敲着黑板,“一旦误服,首先要催吐!用手指、筷子刺激咽部!但昏迷者、腐蚀性毒物中毒者禁止催吐!要立刻、马上送卫生院洗胃!”
学员们听得屏息凝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讲到某些草药因炮制不当或误用也会导致严重中毒时,李长青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牛棚里那位饱读医书的顾老。
顾老的老寒腿和心脉问题,需要更系统、更温和的长期调理,这正是加深联系、挖掘那座医学宝库的好机会。
课间休息的铃声一响,李长青便起身,对身旁的林晓梅低声说:“晓梅,我出去一下,去趟药房。”
林晓梅抬起清澈的眸子,有些疑惑:“去药房?长青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是有点别的事。”
李长青没多解释,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一会儿就回来。”
林晓梅便不再多问,只是轻声叮嘱:“那你自己当心点。”
公社卫生院的药房在门诊部最里面,一间小小的屋子,木制的药柜顶天立地,散发着混合的药香。
玻璃柜台后面,一位四十多岁、脸色严肃、戴着白色套袖的女药剂师正在拨弄着算盘。
李长青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小心存放的零钱和几张珍贵的中药票。
“同志您好,我想抓点药。”
女药剂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药方呢?”
“呃……没有正式方子。”
李长青态度恭敬,“就要点黄芪、党参、当归,每样一两就行。”
女药剂师审视地看着他:“黄芪补气,党参健脾,当归活血。你这是给虚症病人用的?谁让你来抓的?这药可不能乱用。”
她的警惕性很高,这年头的药品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
李长青早有准备,神色坦然,语气诚恳:“同志,我是本期六二六培训班的学员李长青。这是给我们小河村一位五保户孤寡老人准备的,老人心气虚得厉害,腿脚也不利索。刘院长知道这个情况,鼓励我们结合实际病例,学以致用,试着给老乡调理一下。”
他巧妙地把个人行为上升到响应号召、学以致用的高度,并抬出刘院长增加可信度。
女药剂师脸色稍缓,又看了看他手里捏着的、显然攒了有些时日的毛票和按规定出具的票据,才转身,拉开标注着药名的木头抽屉,用小巧的铜秤仔细称量。
“黄芪一两,一毛二。党参一两,一毛五。当归一两,一毛。一共三毛七分钱,外加相应的票证。”
李长青心里快速换算着,但没有丝毫犹豫,利索地付了钱票。
他小心翼翼地将三个用草纸包得四四方方的小药包,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里。
下午的课程是“外伤清创与缝合练习”,用的是猪皮和特制的缝合针线。
学员们两人一组,模拟练习消毒、麻醉、缝合、包扎。
李长青和林晓梅自然是一组。
林晓梅手指纤细而稳定,缝合时格外认真专注,针脚细密均匀,连担任指导的卫生院外科医生看了都点头称赞。
李长青则在清创和判断伤情上表现出超越常人的冷静和精准。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课间的时候,周薇走过来看着他们的练习成果,难得地开口评价,语气带着兵团卫生员特有的干脆:“晓梅缝合得很细致,适合做精细手术。长青判断创面情况很准确,清理创口也很彻底啊。你们俩搭配起来效率很高。”
这是很高的赞扬了。
李长青发现,周薇虽然话少,但观察力极其敏锐,点评总是一针见血。
课程一结束,李长青便对林晓梅说:“晓梅,你先回宿舍吧,我再去武装部那边看看,雷哥说今天接着练器械。”
“嗯,好。那你……注意安全,别太累着。”
林晓梅轻声应着,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为他感到骄傲的光芒。
李长青点点头,快步离开卫生院。但他没有直接去武装部,而是先绕道去了公社食堂,用最后的细粮票买了几个个白面馒头,小心地用手帕包好。
然后他趁着天色渐暗,再次来到了那片寂静压抑的牛棚区。
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顾清明老人正靠墙坐着,借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费力地看着一本边角卷曲的《本草纲目》残卷。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昏花的老眼在看到李长青的瞬间,骤然亮了起来,挣扎着想坐直些:“长……长青小友,你来了!”
“顾老,您快别动!”
李长青赶紧上前扶住他,触手只觉得老人棉袄下的胳膊瘦骨嶙峋。
他先拿出那个还带着温热的馒头,“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然后,才像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那三小包药材,“顾老,我按您上次提点的,抓了点儿黄芪、党参、当归来。您看,这么用对不对?”
顾清明看着那三个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药包,又看看李长青年轻而真诚的脸庞,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泪水瞬间涌出,顺著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长青……这……这如何使得!!这药钱……你一个学员娃娃……日子也紧巴……”老人激动得语无伦次。
“顾老,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李长青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把身体养好了,肚子里那些宝贝一样的学问才能传下去,才能救更多的人。这比什么都值得。”
他顿了顿顺势请教,态度谦逊:“我还想向您请教呢,这三味药,具体的配伍比例、煎煮的火候时间,怎么才能把药效发挥到最好,又避免温补太过?”
顾清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反手紧紧抓住李长青的手,仿佛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长青小友……老夫……老夫蹉跎半生,遭此劫难,本以为所学就要带入黄土……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让我能够遇见你!好!好!老夫今日,就与你细细分说这参芪归的妙用!”
老人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用沙哑却清晰的声音讲解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课堂:“黄芪,甘温,为补药之长,专补脾肺之气,固表托毒,是为君药,用量可稍重。党参,甘平,健脾益气,生津养血,助黄芪补气之功,且性更平和,是为臣药。当归,甘辛温,补血活血,调经止痛,润肠通便,在此方中使补而不滞,气血调和,是为佐药。三者相合,气血双补,温而不燥,补而不腻,最是平和……比例嘛,可暂按黄芪五钱、党参三钱、当归两钱尝试。煎法尤为关键,需用陶罐,清水浸泡药材约两刻钟,武火煮沸,后转文火,慢煎三刻钟以上,务求药力尽出……忌用铁器,忌与萝卜、莱菔子同食……”
李长青凝神静听,不仅记忆,更结合前世了解的现代药理学知识进行印证和思考。
顾老的讲解,将中医传统的理论和自己毕生的临床经验融会贯通,深入浅出,正是李长青目前知识体系中最需要弥补的、也是最精华的部分。
在这昏暗的牛棚里,此刻仿佛成了一间最顶级的医学传承密室。
不知不觉,天色已完全黑了。
李长青仔细记下所有要点,又替顾老号了脉,感觉脉象比前几日略略有力了一些,心里才稍微安心。
“顾老您放心,这药我明天想办法找个罐子给您煎上。您先安心静养,万事有我。”
顾清明又是一番感激的拉着李长青的手千恩万谢。
李长青帮他掖好被角,这才悄悄离开。
赶到武装部后院的小训练场时,天已黑透,只有一间值班室里透出煤油灯昏黄的光。
雷向东依然还在等他,正就着灯光擦拭着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报告雷哥!李长青报到!”李长青跑上前,立正站好。
雷向东抬起头,笑骂道:“臭小子,今天怎么现在才来?”
他嘴上骂着,眼里却带着笑意。
“有点事耽搁了,雷哥。”
李长青不好意思地笑笑。
“行了,过来!今天不练拳脚了,练这个!”
雷向东把擦得锃亮的步枪递过来,“教你分解结合和保养!枪是战士的第二条命,光会打不行,还得会伺候它!”
在昏暗的灯光下,雷向东熟练地将步枪拆解成几个大件,一一讲解每个部件的名称、作用和保养要点:“这是枪机,一定要保证干净,不能有半点砂子……这是导气管,要通畅……这枪膛,要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来,你自己动手拆一遍,我瞅瞅!”
李长青接过零件,凭借过人的观察力、记忆力和手眼的协调性,他凝神静气,模仿着雷向东的动作,虽然初次操作略显生涩,但步骤清晰,动作稳定,几乎没有出错。
昏暗的光线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雷向东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不时点头:“嗯,不错!脑子好使,手也稳!有点样子了!比老子当年强!当年我学拆枪,差点把撞针给掰弯喽!”他幽默的话语冲淡了严肃的气氛。
擦拭保养完毕,雷向东又带着李长青在院子里练习持枪、瞄准的稳固姿势和快速出枪的动作。
“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等你瞄半天!出枪要快,据枪要稳!”
李长青一丝不苟地练习着,他强大的核心力量和身体协调性,让他能够长时间保持持枪姿势的稳定,出枪动作也迅速而精准。
雷向东看着他在月光下拉出的标准而充满力量的剪影,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训练间隙,李长青从兜里掏出特意买的一包大生产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雷向东:“雷哥辛苦您了,抽根烟歇会儿。”
雷向东接过烟,就着李长青划亮的火柴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寒冷的夜空中格外明显:“嘿,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见!不错!”
他吐了个烟圈看着李长青,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期许:“长青啊,说实在的,郑部长没看错人。你小子,是块真材实料!好好练!将来,肯定有出息!在民兵队伍里,一样能干出大名堂!”
“谢谢雷哥!我一定不辜负您和郑部长的期望!”李长青挺直腰板,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结束训练回到卫生院宿舍区,大部分学员已经睡下。
李长青却看到,自己宿舍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坐在小板凳上,就着走廊里那盏昏暗的灯泡的光线,低头看着书。
是林晓梅。
“怎么还没睡呢?”
李长青放轻脚步走过去。
林晓梅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回来了?训练累不累?”
“还好,不算累。”
李长青心里一暖,这种有人等待、有人牵挂的感觉,让他一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书说道,“这么晚还看?”
“嗯,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想再看看。”
林晓梅轻声说,把书递过来,“正好,你帮我看看这个方子……”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就着昏黄的灯光,低声讨论着医术,身影被拉长,交织在一起,宁静而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