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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8章 顾老的医学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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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短短的几天,春意稍微浓了些,向阳的坡地上,草芽冒出了嫩绿的尖儿。

    李长青的生活,像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在公社卫生院、牛棚和武装部训练场这三个地方之间,规律而充实的运转着。

    他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抓住一切机会,汲取着这个时代能给予他的宝贵养分。

    这一天下午,讲台上的刘院长讲述着关于“农药中毒急救”的课程一结束,学员们便像出笼的鸟儿,收拾着笔记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课上的要点,朝食堂走去。

    李长青没有急着离开。

    他仔细地将笔记上最后几个关于“解磷定”使用禁忌的要点补充完整,这才合上本子。

    他心里惦记着事,得先去供销社一趟。

    公社供销社离卫生院不远,是一栋墙面斑驳的红砖平房,绿色的木门漆皮有些剥落。

    玻璃柜台里陈列着有限的商品:搪瓷缸、肥皂、火柴、几种最普通的布料,以及一些需要票证才能购买的紧俏货。

    空气中混合着煤油、糖果和布匹特有的气味。

    那位总是板着脸、但心眼不坏的女售货员,正坐在柜台后打着毛衣。

    见到李长青进来,她抬了抬眼皮:“买啥?”

    “您好,我想买个熬药用的陶罐,小点的就成。再要一包红糖。”

    李长青礼貌地说。

    售货员放下毛衣,从柜台底下拿出几个落着灰的粗陶罐,大小不一。“这个小的,三毛五。红糖要票,一包一毛二。”

    他没有犹豫,从贴身内兜掏出一个小布包,仔细数出相应的钱和糖票递过去。

    “年纪轻轻,买药罐子做啥?”售货员一边找零,一边随口问。

    “家里老人的身体不大好,学着熬点药调理一下。”

    李长青回答得含糊却合理。

    售货员没再多问,用旧报纸把陶罐和红糖包好递给他。

    黄昏时分,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橘红,炊烟袅袅升起。

    李长青端着刚刚用新陶罐小心翼翼熬好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黄芪党参当归汤,再次来到那片寂静的牛棚区。

    药罐滚烫,他用一块旧棉布垫着,脚步轻快地走到顾清明那间低矮的土房前。

    他习惯性地左右看了看,才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顾清明正靠坐在冰冷的土墙根下,借着从木窗缝隙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费力地辨认着一本医书上的小字。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昏花的老眼在逆光中眯了眯,待看清是李长青,尤其是看到他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罐时,浑浊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挣扎着想撑起身子:

    “长……长青小友!你……你又来了!这……这怎么好总是劳烦你……”

    “顾老,您快别动!”

    李长青赶紧几步跨过去,将药罐稳妥地放在墙角一块相对平整的砖头上,伸手扶住老人单薄得令人心酸的肩膀,“药刚熬好,您趁热喝效果最好。”

    他拿起带来的一个虽然粗糙但洗得很干净的陶碗,用一块干净布垫着,倒出小半碗棕红色、药香扑鼻的汤汁,小心地递到顾清明手中:“我放了点红糖,应该没那么苦了,您慢点喝,小心烫。”

    顾清明颤抖着双手接过碗,那温热的触感仿佛不是透过陶碗,而是直接熨帖到了他冰冷的心上。

    他低下头,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

    温润带甜的藥液滑过喉咙,一股暖意似乎立刻从胃里扩散开来,流向四肢百骸,连常年冰冷的指尖都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他闭上眼,细细品味了片刻,再睁开时,眼中竟有了些水光,声音哽咽:“好……好药啊……火候恰到好处,药力醇厚……长青,你……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

    “顾老,您什么也别说。”

    李长青蹲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看着您一天天好起来,比什么都强。这药就得坚持喝。”

    看着顾清明把一碗药慢慢喝完,脸上竟泛起一丝难得的红晕,气息也平稳了许多,李长青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顺势在旁边的草垫上坐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铅笔:

    “顾老,您上次讲的君臣佐使,我回去琢磨了好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比如这常见的风寒感冒,为什么有时候用麻黄汤,一剂就能汗出而愈,有时候却要用桂枝汤,重点在调和营卫?这表实和表虚,在脉象和症状上,具体该怎么区分把握才准?”

    顾清明见李长青不仅用心照料自己,更在医术上有如此钻劲,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仿佛找到了当年在省城中医学院讲堂上传道授业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虽然声音依旧沙哑,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拿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在泥地上划拉起来:

    “长青,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这正是中医辨证论治的核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一边画一边说着,“你看,这麻黄汤,方中麻黄为君,辛温发汗,力猛效专,如大将开路。桂枝为臣,助阳透营,温通经脉。杏仁降肺气,甘草和中调和。其所治之证,关键在于表实二字!何为表实?乃寒邪强劲,紧闭腠理,正气尚足,正邪交争剧烈!故症见恶寒重,发热轻,最重要的是无汗!周身酸痛,脉象浮紧,如牵绳转索!”

    他顿了顿,在地上另画一处:“而桂枝汤则大为不同!方中桂枝为君,芍药为臣,一散一收,调和营卫乃是其根本大法!配以生姜、大枣、甘草,旨在扶助中焦,滋生营卫之源。其主治之证,关键在于表虚!何为表虚?乃营卫不和,腠理疏松,卫外不固!故症见发热、汗出、恶风,脉象浮缓,如微风拂柳。”

    讲到这里,顾清明目光炯炯地看向李长青,语气加重:“所以,关键鉴别点,就在于这有汗无汗与脉象紧缓!有汗为虚,无汗为实。脉紧为实,脉缓为虚!此二者,决不可混用!若表虚误用麻黄汤,则汗出过度,重伤阳气,甚则亡阳。若表实误用桂枝汤,则病重药轻,闭门留寇,邪不得出!”

    李长青听得全神贯注,顾老这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将抽象的中医理论与具体的症状、药性、病机、甚至用药如用兵的比喻完美结合,犹如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往中医殿堂深处的大门。

    他联想到现代医学的病原体攻击和机体免疫反应,虽然理论体系不同,但在追求精准诊断和个体化治疗上,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明白了顾老!”

    李长青眼中闪烁着豁然开朗的光芒,忍不住用了个比喻,“这就好比……嗯……同样是外敌入侵,如果咱们城墙坚固,兵力充足,那就得主动出击,开门退敌。如果咱们城墙有漏洞,兵力不足,那就得先修补城墙,安抚内部,巩固防线,不能贸然出击!”

    顾清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抚掌,发出低沉却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妙!妙极啊!长青,你这比喻,虽源自乡野,却直指核心,生动贴切!正是这个道理!你这悟性,举一反三,真是学医的上上之材!”

    一老一少,在这昏暗破败、弥漫着霉味和药味的牛棚里,一个引经据典、倾囊相授,一个思维活跃、举一反三,竟聊得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地。

    直到窗外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屋内彻底暗了下来,李长青才惊觉时辰不早。

    “哎呀,顾老,光顾着请教,天都黑了!您赶紧歇着,我明天再来看您!”李长青连忙起身。

    顾清明意犹未尽,拉着李长青的手,依依不舍:“好,好!长青,与你论医,老夫甚是快慰!明日,明日我们再探讨药材炮制之妙!”

    李长青安顿好顾清明,才匆匆离开牛棚,踏着渐浓的夜色,赶往武装部。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他心里却充满了汲取知识后的充实感。

    武装部后院,雷向东已经在等着了。“嘿,你小子,又猫哪儿用功去了?快来,今天练点新花样!”

    今晚的训练内容是利用地形地物进行隐蔽接敌和射击。

    雷向东在简陋的模拟场里摆放了几个破筐、柴垛,要求李长青利用这些掩体,快速移动、隐蔽、瞄准、射击。

    “战场上,光会打固定靶不行!得会动起来打!还得不让敌人打着!”雷向东低吼道。

    李长青出色的身体协调性、动态视力和感知能力再次大放异彩。

    他就像一只灵巧的山猫,在障碍物间穿梭自如,总能找到最佳的射击位置和隐蔽点。出枪、瞄准、击发,动作流畅迅猛,虽然目标是由雷向东偶尔抛出的土块,但他的命中率依然高得惊人。

    “好小子!真有你的!这战术动作,跟练过似的!”

    雷向东忍不住赞叹,扔给李长青一条毛巾,“擦擦汗!歇会儿!”

    李长青接过毛巾,笑了笑:“雷哥,还是你教得好。在山里追猎物,也得讲究个隐蔽和突然性,可能有点类似吧。”

    “嗯,有道理!实践出真知嘛!”

    雷向东点起一支烟,“不过,你这身体素质和学习能力,确实是万里挑一。郑部长说了,等到民兵集训,让你当示范兵!”

    “我一定不给郑部长和雷哥丢脸!

    ”李长青郑重保证。

    农历二月二十八,培训第十六天。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李长青把买来的水果糖分给林晓梅、赵卫国、张大壮等几个关系好的学员。

    “哟,长青哥,今儿啥日子啊?这么大方?”

    张大壮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问,脸上笑开了花。

    “没啥日子,大家这段时间学习辛苦了,给你们甜甜嘴。”李长青笑道。

    林晓梅接过糖,轻轻剥开糖纸,将晶莹的水果糖含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她抬头看着李长青,眼神温柔:“谢谢长青哥。”

    周薇也分到两颗,她拿在手里看了看,难得地露出一丝浅笑:“谢谢。”

    她似乎看出了李长青在有意维系这个小团体的关系。

    赵卫国感慨道:“还是长青想得周到。这培训日子过得快,眼看就要结束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大家。”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说起培训期间的趣事和收获,气氛融洽。

    李长青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想着。

    维系好这些人脉,将来或许就是事业起步的基石。

    下午,李长青再次去牛棚送药时,顾清明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甚至能扶着墙慢慢走几步了。

    他拉着李长青的手,神情变得异常郑重:

    “长青啊,我看你心地纯善,悟性极高,是块传承医道的好料子。老夫漂泊半生,所学甚杂,除内科方脉外,于药材辨识、炮制、收藏,也有些许心得。这些本是师徒相传的不秘之技,如今……我想传于你,你可愿学?”

    李长青心中一震,知道这才是顾老压箱底的宝贝!他立刻肃容,恭敬地说:“顾老,您肯教我,是晚辈天大的福分!我一定认真学,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

    顾清明欣慰地点点头:“药材好,药才好。这辨识药材,首重产地、时令、品相。比如这黄芪,以西北产、秋季采、质坚绵韧、豆腥味浓者为佳;当归,以甘肃岷县产、油润饱满、香气浓郁者为上品……”

    “采集后,炮制尤为关键。炮制不得法,药效减半,甚至有毒!如半夏、附子,需经严格炮制去其毒性;地黄,生熟异性,功效迥然;黄芪,蜜炙后补中益气之力更增……”

    “贮藏亦有讲究。药材易受潮、虫蛀、变质。需密封、防潮、避光、低温。有些贵重药材,如人参、麝香,更需特殊容器收藏……”

    顾清明讲得细致,李长青听得专注,他强大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让他能快速掌握要点,并结合前世的一些科学知识如有效成分、保存原理进行印证和深化理解。

    这不再是简单的知识传授,而是真正的手艺和经验的传承。

    三月初二,培训第二十天,也是结业前的最后几天。

    气氛明显不同了,学员们既期待结业回家,又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感到一丝惆怅。考核、评比、鉴定,一系列事情接踵而至。

    李长青依然保持着他的节奏。

    白天认真完成培训考核,下午或去牛棚继续他的医学深造,或去武装部巩固军事技能。

    他知道,培训结束不是终点,而是真正实践的起点。

    他必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积累知识,技能,还有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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