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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南中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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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陷落的消息,如同在平静了太久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千斤巨石。那激起的滔天浪涌与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益州中心尚未完全平息,其裹挟着权力更迭、命运无常的冰冷余波,便已沿着蜿蜒的江河、险峻的古道,以一种不容置疑、无可阻挡的态势,迅猛而执着地向着帝国最南端——那片被称为“南中”的广袤、神秘而桀骜的土地,扩散而去。

    五尺道,这条开凿于秦汉时期、连接蜀地与南中的生命线,在秋日晦暗的天光下,更像是一条缠绕在无尽群山腰间的、奄奄一息的灰色巨蟒。路面由不规则的石块勉强铺就,狭窄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一侧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云雾在下方翻滚,深不见底;另一侧则是湿滑布满青苔的岩壁,不时有渗出的山泉将路面弄得泥泞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腐烂植物的腥气,以及一种南方山林特有的、带着甜腻感的瘴疠气息,吸入肺中,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这条危机四伏的古道上,一支队伍正以一种近乎爬行的速度,艰难地向南跋涉。

    这支队伍,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出来的游魂。人数不过三五百,个个衣衫褴褛,甲胄破损不堪,沾满了干涸的泥浆和暗褐色的血渍。他们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许多人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创伤,简单的包扎下,仍有血水渗出,吸引着嗡嗡作响的山蝇。他们的眼神大多麻木、空洞,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沉重的双腿,每一步踏在崎岖的石道上,都发出拖沓而疲惫的声响,伴随着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

    队伍的最前方,那个拄着一根临时砍伐、粗糙不堪的竹杖,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的身影,正是曾经名动天下的左将军、宜城亭侯刘备。往日里那份仁德宽厚、令人如沐春风的仪态,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剥离殆尽。他身上的袍服被荆棘撕扯成条状,沾满泥污,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质地。头发散乱地披散着,夹杂着草屑和灰尘,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胡须也纠结在一起。面容憔悴蜡黄,颧骨高高凸起,唯有一双深陷的眼眸,此刻却如同两口即将枯竭却仍在燃烧的深井,里面跳跃着不甘失败的火焰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坚韧。竹杖每一次点地,都仿佛耗去了他巨大的气力,他的背微微佝偻着,却始终不肯倒下。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刘备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岩壁,咳得撕心裂肺,单薄的身躯剧烈颤抖,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名亲兵慌忙递上水囊,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浑水。刘备接过,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湿润了一下如同着火般的喉咙,然后将水囊递还给亲兵,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如同两尊虽残破却依旧忠诚的守护神,紧随着关羽和张飞。

    关羽那身引以为傲的绿锦战袍,早已被山林间的露水、汗水以及战斗留下的污秽浸染得失去了本色,变得灰暗破败。那部精心打理、垂至腹部的美髯,此刻也沾满了尘土草屑,失去了往日飘逸的光泽,显得干枯而凌乱。他那张枣红色的脸膛上,写满了长途跋涉的疲惫与虎落平阳的落寞,丹凤眼中偶尔开阖,除了对兄长的担忧,更深的是压抑在平静表面下、如同岩浆般涌动的屈辱与怒火。他的青龙偃月刀此刻被当做拐杖使用,刀鞘上满是磕碰的痕迹,但他的手,依旧稳稳地握着刀柄,仿佛随时可以出鞘饮血。

    张飞则与关羽的沉默内敛截然相反。他环眼圆瞪,虬髯戟张,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口中不住地低声咒骂着,唾沫星子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喷出:“直娘贼!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路没有路,尽是他娘的石头和烂泥!还有这鬼天气,闷煞人也!等俺老张缓过这口气,定要杀回成都,把刘湛那小儿,还有严颜、张任那帮背主求荣的匹夫,一个个揪出来,剁碎了喂狗!” 他的怒吼在空旷的山谷间激起回音,却更反衬出此刻这支队伍的凄凉与无助。他的丈八蛇矛同样成了探路的棍棒,矛尖上甚至还挑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他们所剩无几的干粮。

    “二弟,三弟,再坚持一下。” 刘备喘匀了气,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依旧努力安抚着两位兄弟,“听闻前方……便是牂牁郡地界了。只要……只要找到立足之地,我们……我们就有希望。”

    关羽微微颔首,丹凤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无数危险的山林,声音低沉:“大哥,牂牁蛮夷杂处,各部酋帅素来不服王化,对我等北来之客,恐……敌友难料。需万分谨慎。”

    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残酷。南中,这片土地以其独特而恶劣的方式,考验着这群不速之客的极限。

    补给早已断绝。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干粮,是发硬硌牙、掺杂着麸皮的粗饼,需要就着山泉水才能勉强下咽。盐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长期的缺乏让许多人身体浮肿,四肢无力。伤病更是最大的威胁。随军的医官早已在混乱中失散或死去,简单的伤药很快用尽。伤口在湿热的环境下极易溃烂化脓,发出难闻的气味,高烧和感染随时可能夺走生命。每天晚上扎营,营地里都弥漫着压抑的**和绝望的气息。

    沿途遇到的零星部族村寨,对他们这群形容狼狈、携带兵器的“北来者”抱有极大的警惕,甚至是毫不掩饰的敌意。村民们穿着色彩斑斓但粗糙的麻布或兽皮衣服,男子大多椎髻,纹身刺青,手持简陋的刀矛弓弩,堵住寨门,用刘备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厉声呵斥驱赶。偶尔有用携带的最后一点金银细软或稍微像样的衣物试图交换食物,也往往被对方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拒绝,或者只能换来极少量的、不知名的块茎或酸涩的野果。

    有一次,他们试图靠近一个位于山涧旁、看起来规模稍大的寨子寻找水源,却遭到了密集的毒箭袭击。箭矢从密林深处无声无息地射来,淬着不知名的毒药,中箭者很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死。关羽和张飞勃然大怒,欲要冲杀,却被刘备死死拦住。 “不可!我等已是客军,人生地疏,岂能再结仇怨!”刘备看着地上中毒身亡的士卒,眼中满是痛惜与无奈,“绕道!速速绕道!”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狠狠一跺脚,命令队伍转向更崎岖难行的山林。这种有力无处使、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憋屈感,几乎要让这位莽撞的猛将发疯。

    文吏简雍,一个原本风度翩翩的文人,此刻也瘦脱了形,衣衫褴褛,他凑到刘备身边,声音因虚弱而发颤:“主公,如此下去……不是办法。队伍士气低落,伤病增多,若再找不到可靠的栖身之所和稳定的补给,恐怕……恐怕未等魏军追来,我等便要……要葬身在这南荒密林之中了。”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必须……必须尽快寻一势力较强的当地豪帅,设法取得其信任。哪怕……哪怕暂时屈身事之,也好过如今这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啊。”

    刘备沉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前方仿佛永无尽头的、被原始森林覆盖的群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与这些言语不通、习俗迥异、视他们为入侵者的南中豪帅打交道,其难度与未知的风险,丝毫不亚于面对魏军精锐的追兵。但他没有选择。

    “传令下去,加快脚步……寻找……寻找任何可能通往大部落的路径。” 他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异常微弱。

    就在刘备残部于南中东北部的牂牁郡境内苦苦挣扎之际,关于北方剧变以及这支残兵败将零星踪迹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往来的商队、溃散的蜀军士卒、以及各部族之间古老的联系方式——传遍了南中错综复杂的山山水水,最终汇入了几个最具实力的豪帅耳中。

    建宁郡腹地,味县附近,一座依傍险峻山势、完全由巨大青石和粗壮原木垒砌而成的庞大寨落,如同匍匐在山间的巨兽,俯瞰着脚下蜿蜒的河流与有限的平坝。这里便是南中最大、最强悍的豪帅之一——孟获的根基所在。

    与中原城池的方正规矩不同,这座寨落充满了蛮荒、粗犷与力量感。寨墙高达三丈,并非笔直,而是依着山势起伏,墙上设有箭楼和瞭望台,插着无数绘制有狰狞兽首或看不懂的符文图案的旗帜。寨内房屋高低错落,多以竹木为架,覆以茅草或兽皮,街道狭窄而曲折,弥漫着牲畜、烟火、草药以及某种发酵液体的混合气味。

    寨落中心,是一座格外高大、以数十根合抱粗的完整原木为柱、覆盖着厚厚虎皮和彩色织锦的巨型厅堂,这便是孟获的“王府”。厅内光线昏暗,全靠四周墙壁上插着的熊熊燃烧的松明火把以及中央一个巨大的、终日不熄的炭火坑提供照明。炭火上架着整只的獐子,被烤得滋滋冒油,肉香混合着松烟的呛人气息,充盈着整个空间。

    主位之上,铺设着一张完整的、毛色斑斓的猛虎皮。端坐其上的,正是孟获。

    此人身形之魁梧雄壮,远超常人,几近九尺,坐在那里便如同一座铁塔。他豹头环眼,鼻梁高挺,一张阔口,虬髯如同钢针般根根戟张,连接着鬓角浓密卷曲的头发。肤色是长年日照风吹形成的古铜色,油光发亮。上身半袒,仅斜披着一张不知名的黑色兽皮,露出岩石般块垒层叠、贲张欲裂的胸肌和腹肌,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荣誉的勋章。他的头上戴着以黄金和兽骨装饰、插着数根艳丽雄鹰羽毛的皮冠,眼神狂野、锐利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桀骜与自信,顾盼之间,自带一股慑人心魄的蛮霸之气,仿佛山林间的天生王者。

    此刻,他正用一柄镶着宝石的锋利小刀,从烤獐子上割下大块滴着油脂的肉,直接用手抓着,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动作豪迈而充满力量感。

    下首,几名心腹头人分坐两侧,同样在吃肉喝酒,但姿态明显恭敬许多。

    一名负责打探外界消息的头人,咽下口中的肉,恭敬地向前倾身,汇报道:“大王,北边来的鹰隼带回的消息已经确认了。成都的刘璋,那个软得像鼻涕一样的家伙,已经向那个从北方来的魏公刘湛投降了。现在,从葭萌关到成都,益州北面的土地,都插上了魏军的黑色旗帜,像乌鸦落满了稻田。”

    孟获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环眼中精光闪烁,如同暗夜中的豹瞳。他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声音如同闷雷:“刘璋?哼!早就知道他守不住他老子留下的家业!真是个没卵子的废物!丢了祖宗基业,活该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 他拿起旁边一个硕大的、用野牛角制成的酒杯,里面盛满了浑浊而烈性的本地米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虬髯流淌下来。

    “那个刘湛……” 孟获用粗壮的手指抹去胡须上的酒渍,带着一丝审视与不屑,“什么来头?比刘璋那软蛋如何?比起以前的汉人皇帝呢?”

    头人连忙回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忌惮:“回大王,那刘湛可不得了!听说他在北方,打败了曹操、袁绍那样的大诸侯,手下兵多得像山林里的树叶,将军猛得像下山的虎豹,还有一堆摇羽毛扇的聪明人给他出主意,厉害得很!如今他占了整个益州北部,财货、人口、粮食都归了他,势力大涨。恐怕……恐怕要不了多久,他那双眼睛,就要盯上我们南中这片土地了。他的手,迟早要伸过来啊!”

    “把手伸到南中?” 孟获将啃得精光的骨头随手扔进中央的炭火坑,激起一串噼啪作响的火星。他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仿佛能咬碎骨头的牙齿,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野性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桀骜。 “哈哈哈!这南中的山,是我们祖祖辈辈用血和汗守护的山!这南中的水,是我们世世代代用命和魂滋养的水!汉人的皇帝,像天上的云,换了一朵又一朵,哪一朵的雨,能真正浇透我们南中的土地?哪一朵的影子,能真正罩住我们南中的儿郎?”他猛地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环视着他的头人们,声音陡然提高,如同虎啸: “他刘湛想来?好啊!让他来试试!让他带着他的北方骑兵,来爬爬我们南中这猴子都发愁的山!来趟趟我们南中这毒蛇都畏惧的河!看看是我们南中儿郎手中的刀快,还是他北地战马的蹄子硬!看看是我们山间的瘴气毒,还是他攻城略地的野心大!”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坐了回去,拿起酒角再次痛饮,然后抹着嘴问道:“对了,不是还有消息说,有个叫什么……刘备的?也从北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过来了?现在在哪儿晃荡呢?”

    “是的,大王。” 那头人回答,“探子回报,就在牂牁郡那边的山里转悠,狼狈得很,就剩下几百号残兵败将,缺吃少穿,被魏军撵得连窝都没了,像一群没头的苍蝇。”

    孟获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在谈论一只蝼蚁:“刘备?哼,听说以前还有点名气,如今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连摇尾乞怜的地方都找不到!不值一提!” 他话锋一转,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如同老练的猎人在评估陷阱旁的诱饵:“不过……这条狗虽然废了,牙口说不定还剩几颗。万一……万一那刘湛真不知死活,非要来触我们的霉头,把这条狗放到他门口叫唤几声,说不定也能扰得他睡不安稳,让他知道,我们南中,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他话语中将刘备视为可以随意利用、甚至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南中,绝非铁板一块。在孟获之外,还有几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也在北方剧变的冲击下,暗自盘算,蠢蠢欲动。

    在牂牁郡,郡丞朱褒在自己的府邸中,焦虑地踱步。他既担心魏军势大,南下清算他这个“前朝余孽”,又害怕孟获等蛮部势力借机坐大,侵吞他的地盘。刘备残部的入境,更让他感到头疼,如同揣了个烫手山芋,不知是该接纳以增强实力,还是该驱逐以免引来魏军讨伐。

    在越嶲郡,豪帅雍闿则更多地考虑如何利用这次变局。他或许没有孟获那样强烈的独立意识,但扩张地盘、增强实力的野心却不小。他在观望,观望魏公刘湛的态度,也观望孟获的反应,甚至可能对刘备这支“奇兵”产生了别样的兴趣。

    而在更边远的一些地区,如高定等夷王,则更多地秉持着传统,对北方的纷争漠不关心,只求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何外来势力,无论是谁,还是其他豪帅,都是需要警惕的对象。

    南中的水,因为北方的风,已经开始浑了。各种野心、恐惧、算计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下涌动,只等待一个契机,便会彻底爆发出来。

    而在成都,刚刚完成权力交接、正忙于安抚人心、整顿秩序、消化胜利果实的刘湛,其目光却从未真正离开过南方。他深知,益州虽定,若南中不平,则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永无宁日。

    魏公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巨大的益州舆图悬挂在墙上,南中那片被特意用朱砂勾勒出的广袤区域,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里山脉纵横,河流密布,标注着一个个拗口的地名和部落名称,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刘湛负手立于图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地图,看清那片神秘土地的真相。 “孔明,”他沉声开口,对侍立一旁的诸葛亮说道,“刘备残部南窜,已成疥癣之疾,但其人素有权谋,若使其在南中立足,与当地豪帅勾结,恐成气候,遗祸无穷。而南中诸夷,向来叛服无常,如今观望者众,抗拒者亦不乏其人,尤其是那孟获,桀骜不驯,俨然以南中之王自居。此地若不及时绥靖,必成我心腹大患,牵制我军未来东向或北顾之战略。你以为,当如何处置,方可一劳永逸?”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从容,睿智的目光在地图上南中区域缓缓扫过,仿佛已洞悉其山川地势与人心向背。 “主公明鉴。”他清朗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南中之事,确如主公所言,急不得,亦缓不得。急则易使其各部因恐惧而联合,凭借地利负隅顽抗,彼时山林险阻,瘴疠弥漫,我军虽强,然客军远征,补给艰难,若陷入持久泥潭,则胜负难料,徒耗钱粮兵力,空损主公声威。然,缓则恐予刘备喘息之机,使其在南中串联坐大,收拢人心;亦恐使诸夷酋帅如孟获之流,误判形势,以为我朝软弱可欺,其桀骜之心日炽,届时再行征讨,事倍功半。”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出早已深思熟虑的方略:“亮以为,当刚柔并济,双管齐下,谓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其一,怀柔宣抚。可立即遴选熟悉南中情势、通晓夷语风俗、且能言善辩之干练之士,携主公恩威,赍带金帛、诰命,前往各部,尤其是那些态度摇摆或实力稍逊之部落,宣示主公仁德,许以官职爵位,承诺其自治之权,诱其率先归附。此乃分化瓦解,釜底抽薪之策。” “其二,武力威慑。怀柔需以实力为后盾。需立即着手整军经武,从降卒中以及蜀中健儿里,选拔精锐,尤其要挑选那些熟悉山地、耐劳苦、善跋涉之士卒,由严颜、张任等熟知蜀地及边缘情况的将领负责操练,组建一支专精于山地丛林作战之精锐,或可命名为‘无当飞军’。同时,囤积粮草,修缮器械,做好必要时,能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南下,直捣黄龙,平定核心反抗力量的准备。”

    他特别指向地图上建宁郡孟获的位置:“尤其是对此孟获,此人勇猛彪悍,在南中诸部中威望最高,影响最大,可谓南中精神支柱。若其肯降,则南中诸部必望风归附;若其顽抗,则必先集中力量,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其击溃擒获!然,即便对阵,亦需以慑服其心为最终目的,而非简单杀戮。若能令其心服口服,则南中可传檄而定,长治久安。”

    刘湛听得连连点头,眼中赞赏之色愈浓。诸葛亮的分析,深合他意。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孟获所在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刘备已是穷途末路,癣疥之疾,确不足虑。但这南中,这片化外之地,这些自以为是的‘山大王’……看来,孤迟早要亲自去走一遭,会一会那位‘孟大王’,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孤的刀锋利!”

    他霍然转身,语气斩钉截铁:“就依孔明之策!即刻传令:其一,命费祎、董允等,负责遴选宣抚使者,准备赏赐之物,制定招抚章程,十日内必须派出第一批使者,分赴牂牁、越嶲、建宁诸郡!” “其二,擢升张任为平南中郎将,严颜副之,全权负责‘无当飞军’之组建与操练!兵员、粮饷、器械,一应优先供给!限期三月,孤要看到一支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精锐之师!” “其三,加派细作斥候,不惜一切代价,深入南中,特别是孟获、雍闿、朱褒等处,搜集其兵力部署、内部矛盾、粮草囤积、以及……刘备残部的确切动向!孤要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臣,遵命!” 诸葛亮、以及被召来的张任、严颜等人,齐声领命,声音中充满了昂扬的战意与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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