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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秘书三胁,清白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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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秘书三胁,清白为饵

    林深站在窗边,手指还贴在百叶窗的缝隙上。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他袖口的血迹发硬。他没动,眼睛盯着远处医院大楼的某个窗口。那里是ICU,他母亲正躺在里面。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

    他慢慢把手抽回来,掌心全是汗。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未知号码”。他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两秒,按下接听,把手机贴到耳边。

    “林警官。”声音低沉,经过变声处理,但林深一听就知道是谁,“最后机会。”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瞬。

    “撤案,我保你父亲清白。”

    林深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怀表,金属外壳冰凉。拇指轻轻摩挲表盖边缘,一下,又一下。

    “跳楼的人家属,名声不好听。”对方继续说,“媒体一写,公众一传,你爸就成了投资失败、想不开的懦夫。你愿意吗?”

    林深笑了。很轻的一声笑,几乎听不见。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坐下。椅子发出吱呀声。电脑屏幕还亮着,绿色提示框写着【数据已上传】。24小时倒计时还在走。

    他把话筒靠近嘴边,声音压得很低:“您女儿知道吗?”

    电话那头没反应。

    “三年前她跳楼那天,您正在给婚戒刻字。”林深一字一句地说,“刻的是‘给女儿的礼物’。”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风扇还在转,吹动桌角一张纸。那张纸是他刚才按住的病历复印件,边角翘起,又被风吹动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了。短促,急促,然后戛然而止。

    咔哒。

    挂断了。

    林深放下手机,放在桌上。屏幕黑了下去。他没看它,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药效过了。头痛又开始爬上来,从太阳穴往脑子里钻。

    他伸手去拿水瓶,塑料瓶已经被捏变形了。喝了一口,水是温的。吞下去的时候,喉咙有点疼。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打中了。

    陈国栋一直戴着那只婚戒。不是为了纪念妻子,是为了纪念女儿。可女儿是怎么死的?P2P暴雷,钱没了,人也崩溃了。而她的父亲,正是这个骗局的操盘手。

    现在他反过来用“清白”当筹码,要挟一个为父讨公道的儿子。

    荒唐。

    林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苏晴那天说的话。她说她查到了陈婉的手写信,内容是求救信,寄给市长热线,没人回。死前一周打了三次电话,全被挂断。

    一个被骗光积蓄的女孩,在绝望中写下最后一封信。

    而她的父亲,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收钱,一边给戒指刻字。

    林深睁开眼。

    他拿起手机,点开通话记录。那个“未知号码”已经消失,被系统标记为骚扰电话。他长按删除,动作干脆。

    然后他打开加密文件夹,找到“鑫源财富 - 资金流向图谱”。点击查看最新节点。恒富资本账户HF8860219仍在运行,最近一笔资金流动发生在十分钟前,金额八百万,转入一家名为“新辰健康管理”的空壳公司。

    又是赵志明经手。

    林深截图保存,拖进证据包。同步程序显示进度条已完成97%。剩下的3%,会在24小时后自动发送至经侦总局服务器。

    只要再撑一天。

    但他知道,对方不会等。

    刚才是第三通电话了。第一次是威胁他父亲的档案,第二次是利诱他撤案换平安,第三次是拿“清白”做文章。一步步升级,从权力到道德,再到情感操控。

    典型的三段式压迫。

    可他们忘了,林深早就不是那个只会服从命令的警察了。他是被逼到绝境的人,手里攥着一千多个家庭的命。

    他摸出止痛药瓶,倒出两粒。药片落在掌心,白色,圆形。他干咽下去,没喝水。

    药还没化开,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短信。

    【你想让她活着出来吗?】

    没有署名,没有附加信息。

    林深盯着这行字看了五秒,直接拉黑号码。然后他打开录音功能,对着麦克风说:“所有威胁信息将作为证据提交,时间戳已记录。”

    说完,关闭录音,上传至定时发布系统。

    他站起身,走到打印机旁。昨天留下的打印痕迹还在,纸槽里有半张未取走的纸。他抽出来,是一份伪造的“退款受理通知”,上面印着二维码。

    他记得这是陷阱。扫码会跳转到钓鱼网站,盗取设备权限。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拿出备用机,连上Wi-Fi,打开虚拟机环境,准备反向追踪。刚点开浏览器,门把手转动了。

    林深立刻抬头。

    门没开,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外面停顿,又离开了。

    他没追出去。这种时候,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是诱饵。他退回座位,把备用机放进抽屉,锁好。

    然后他重新打开电脑,调出基站监听程序。目标IP仍未上线,信号静默。但他在日志里发现一条异常请求——就在三分钟前,有个伪装成系统更新的数据包试图接入他的内网。

    被防火墙拦截了。

    来源地址指向市政府信息中心。

    林深冷笑。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不是通过债主,不是通过电话,而是直接入侵系统。下一步可能是篡改证据、删除备份,甚至远程锁定他的设备。

    但他早有准备。

    军用加密卡插在主机背后,所有核心数据都经过三重加密。就算设备被控,也无法读取内容。

    他看了眼时间:21:47。

    距离证据公开还有22小时13分。

    他低头看怀表,表盘上的时间停在9点17分——那是他父亲跳楼的时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修。

    窗外风更大了。一块松动的广告牌发出哐当声。办公室的日光灯闪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林深没动。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会继续施压,可能用媒体抹黑,可能伪造他受贿的证据,甚至可能对小马下手。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老张的钱,苏晴的名单,一千二百七十三个受害者的哭喊,都在他身后。

    他打开U盘,进入“未登记受害者”文件夹。里面有一段音频,是他父亲生前最后一次通话录音。点开播放。

    “儿子……别信P2P……他们骗了我们所有钱……”

    声音沙哑,带着喘息。

    林深闭上眼,听着听完。然后删掉本地副本,只保留云端和定时发布节点。

    他站起来,走到墙角的储物柜前,拉开最下层抽屉。里面藏着一把战术手电,是他从警用装备库借出来的。检查电量,满格。拧紧,放回口袋。

    如果他们敢来,他不会坐以待毙。

    回到座位,他再次确认上传进度:97.3%。

    手指停留在回车键上方。

    只要按下去,就能提前释放部分证据。但他不能。一旦打草惊蛇,对方会立即销毁所有关联账目,转移资金,甚至对关键证人下手。

    他必须等。

    等系统自动触发,等证据落地,等铁证如山。

    手机第三次震动。

    还是短信。

    【你以为你在查案?你只是在延长痛苦。】

    林深看完,直接删除。

    他打开记事本,输入一行字:“陈国栋,你女儿的最后一封信,我会交给媒体。”

    保存,加密,加入定时发送队列。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呼吸平稳,眼神清醒。

    他知道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

    可能是电话,可能是假新闻,也可能是拿着搜查令的人走进来。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风扇还在转。

    桌角的病历纸又被风吹起一角。

    林深伸手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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