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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其他类型 -> 市长秘书求我我反手举报-> 第29章：周队泄密，上压再临 第29章：周队泄密，上压再临
- 第29章：周队泄密，上压再临
林深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这次他睁开了眼。天花板是白色的，灯管闪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电流声。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耳朵里有持续的嗡鸣。呼吸很重，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想抬手，手臂刚动就传来一阵酸麻，像是被电过。
输液管还在手背上。
他没动，只用眼睛扫了一圈。床头柜上放着手机，屏幕黑着。病房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在响，滴、滴、滴，节奏很慢。
他记得自己倒下了。
电脑屏幕最后的画面，是那封邮件的状态从“已发送”变成“已读”。然后……没了。
他努力回想，脑子里全是断片。光带、数据流、鼻血滴在键盘上……还有那个信托账户的名字和新加坡IP。他拼到了最后一步。
但军用加密卡呢？U盘呢？外套被脱了，现在穿的是病号服。兜里什么都没有。
他盯着手机，等着它亮起来。
五分钟后，屏幕亮了。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邮件已接收，证据已备份。”
发信人是苏晴。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呼吸变得平稳了些。手指慢慢松开，贴在床单上。至少那一封邮件送出去了。至少苏晴拿到了。
他还活着，证据也活着。
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正闭着眼。
脚步声很轻，但能听出是成年人的步子，不急不缓。门关上，对方没有说话，先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又走过来，站在床尾。
林深睁开眼。
是周队。
他穿着灰色夹克，没穿警服，手里没拿文件，也没带包。脸上有点疲惫，眼袋很重，像是很久没睡好。
周队看了眼监护仪，数值还算稳定。他低声说：“你差点就没了。”
林深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周队避开他的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又放回去。最后只是把烟盒捏在手里，轻轻折了两下。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周队说，“颅内出血，医生说再晚半小时送来，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林深*喉咙动了动，声音很哑：“只要证据在，我死不了。”
周队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这案子……已经不是你能碰的了。”
林深盯着他。
周队低头，声音压得很低：“陈国栋背后是市长。上面打了招呼，这个事要‘降温处理’。所有相关调查组，全部撤出，线索封存，不准再提。”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监护仪的声音变得特别清楚。
林深没动，但眼神变了。不是惊讶，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很冷的东西，慢慢浮上来。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声音更哑了：“那老张的钱呢？”
周队没答。
“苏晴父亲的命呢？”
还是没答。
“我爸跳下去那天，市长打过招呼吗？”
周队终于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林深嘴角扯了一下，不是笑，是冷笑。“你们怕得罪人，怕丢饭碗，怕家里人出事。可那些被骗的人呢？他们不是人？他们的命，不是命？”
周队猛地捏紧了烟盒，指节发白。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我是为你好。也是为警队。”
这句话林深听过太多次了。上一次是在档案室门口，周队拦着他，说“别查了，后果你承担不起”。那时候他还以为周队只是怕事。
现在他知道，周队不是怕事。
他是知道真相，却选择了闭嘴。
林深闭上眼，脑袋还在痛，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搅。他喘了口气，再睁开时，眼神更狠了。
“那你告诉我，老张蹲在警局门口等了三年，是为了等一个‘降温处理’？苏晴每天背一千多个受害者的名字，是为了听一句‘别查了’？我用命换来的证据，最后就变成一纸封条？”
周队站着没动，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我知道你难。”林深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家人有病，上有老下有小，不敢硬扛。可你现在站在这儿，不是代表你自己，你是警察。你要是连这点事都不敢说，那这身衣服，还不如脱了。”
周队的手抖了一下。
他忽然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深，肩膀微微起伏。过了好久，他才说：“我已经帮不了你了。组织决定的事，个人改不了。”
林深冷笑：“那你来干什么？劝我认命？还是替上面看看我还活着没？”
周队没回头，声音很低：“我来告诉你真相。因为……这是我唯一还能做的事。”
林深没说话。
周队继续说：“陈国栋不只是市长秘书。他是市长心腹，二十年的老部下。鑫源财富的批文，是他亲自签的绿色通道。爆雷之后，第一批举报材料，直接进了市长办公室的碎纸机。”
林深的手指慢慢握紧了床单。
“你爸的案子，当初报上去，就是因为牵到陈国栋，被压下来的。你查的资金流，跨境链，暗网服务器……这些上面都知道。但他们选择装不知道。”
病房里静得可怕。
林深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不说。
周队转过身，看着他：“林深，收手吧。你已经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证据有了，人也知道了。再往前走，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系统在对抗你。”
林深终于开口：“所以你就选择了闭嘴？”
“我没有选择！”周队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压下去，“你以为我不想查？我儿子去年考上大学，学费是借的！我知道有多少人被骗！可我能怎么办？我老婆天天做噩梦，说我再这么下去，家里会出事！”
他说完，整个人像泄了气，靠在墙上，慢慢滑下来，坐在了角落的椅子上。
林深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感激你？还是让我觉得，你也挺不容易？”
周队低着头，手指还在捏着烟盒。
“我不是让你感激。我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在扛。只是有些人，扛的方式不一样。”
林深闭上眼，不再看他。
他知道周队没说谎。
他也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真的孤了。
没有支援，没有后路，连直属领导都只能偷偷来送一句“真相”，然后转身离开。
但他不后悔。
父亲跳楼那天，没人告诉他真相。老张的儿子结不了婚，没人替他讨说法。苏晴的父亲死前还在抄合同编号，最后只留下一张模糊的照片。
他查到现在，不是为了升职，不是为了立功。
是为了让那些被吞下去的命，重新被人看见。
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声音很轻，但很清楚：“你可以走。可以闭嘴。可以装不知道。但我不会停。”
周队抬起头。
“钱去了哪里，我要追到底。谁在背后撑腰，我也要挖出来。哪怕只剩我一个，我也要让他们知道——”
他顿了一下，直视周队的眼睛。
“受害者，不是数字。”
周队没说话，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了几秒。
然后他走了出去。
门关上。
病房又安静了。
林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还在痛，身体还是软的，但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重新烧了起来。
手机放在床头，屏幕黑着。
窗外天色灰蒙，云层压得很低。
他抬起手，慢慢摸向枕头底下。
指尖碰到一个硬物。
是他的手机。
他把它拿出来，解锁，打开邮箱。
收件箱里，有一条新邮件提醒。
来自未知发件人。
主题是：【你爸最后一笔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