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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后水浒英雄传-> 第59章 李俊善后施恩义 高源哭诉酿祸端 第59章 李俊善后施恩义 高源哭诉酿祸端
- 李俊振臂朗言,声透云霄,震得周遭松涛阵阵回应:“某有一议:凡为打擂捐躯、剿灭齐霄奎逆党而殒命之壮士,每人颁赐抚恤金千两!此银筹措有三途:一为清查齐霄奎贼巢金库所获;二为变价处置其马匹粮草、兵甲器械诸般赃物折现;若有不敷,尽由我东海军补足,绝不让英烈寒心!”
言讫,台下好汉已有面露疑容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渐起,或蹙眉沉吟,或侧首低语,皆因 “东海军” 三字生疏,又疑粮草军饷虚实。李俊察言观色,早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知是心中存疑,复扬声释惑,语气恳切:“料诸公心中必有困惑:何为东海军?军饷又自何来?某今日便一一剖明,绝无半分虚言!”
“某实言相告:东海军乃某与浪子燕青、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联同太湖费保、倪云、高青、狄成四位贤弟所建,秉梁山‘劫富济贫、扶弱惩恶’之遗志,专抗贪墨酷吏,为黎民谋太平,与当年梁山义军一脉相承,薪火未绝!”
“我等已在东海之滨觅得一处天然险隘,名曰‘鳌头矶’,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洞天福地。彼处依山傍海,可容数十万生民栖息耕作;内有良田千顷,粮草充盈,外有坚壁深壕,壁垒森严,纵有十万强敌来犯,亦能安如泰山,固若金汤,无虞惊扰。”
“日前,我等已清剿湖州、楚州二处贪腐太守之金库 —— 那湖州太守王怀敛财百万,楚州知府李嵩刮民无数,二人皆是高俅爪牙,鱼肉乡里,罪该万死!我等取其赃银,既为救济穷苦,亦为充作军饷,所得银两颇丰,足以支撑招兵买马、养军屯粮之需,无匮乏之虞。”
“诸公为梁山鸣不平,奋勇打擂,明知擂台凶险,仍视死如归,这般侠气干云,真乃天下英雄楷模!某代梁山幸存弟兄及死难英灵,向诸公深揖致谢!” 李俊说罢,翻身下马,对着台下众好汉拱手深揖,姿态恭谨。“予诸公优厚抚恤,乃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既不负壮士之忠勇,亦不辱英雄之节烈!”
“然某有一言,不得不直言相告:齐霄奎乃高俅心腹爪牙,鹰犬之辈。诸公同情梁山、挺身打擂,已然开罪权倾朝野之高太尉。此獠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往日里稍有拂逆便要置人于死地,如今诸公坏其大事,他岂肯善罢甘休?诸公日后恐难逃其残酷报复,身家性命皆悬于一线,难获保全!”
“故此,某谨代表东海军,热忱相邀诸公前往鳌头矶定居!我等承诺,必保诸公与家人生计无忧:愿往者,分田授屋,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愿留者,某亦不强求,赠银百两以为盘缠,听君自便。请诸公三思,若愿同行,可往燕青处报名登记,三日后便整队启程!”
李俊言罢,台下好汉顿时哗然,议论之声如潮涌,此起彼伏,震荡山谷。有赞叹李俊义举者,有担忧高俅报复者,亦有暗忖鳌头矶虚实者。待众人细思局势,洞悉高俅之狠辣,皆知留在此地终是死路一条,竟无一人回绝,尽皆愿随李俊前往东海。唯存一虑:愿先往鳌头矶实地勘察,证实所言非虚后,再返乡携带家眷长久定居。
此乃人之常情,纵李俊言辞恳切,情真意切,终不若亲眼所见来得踏实。李俊深明此理,当即应允,吩咐燕青择定三日后吉日,率二十名好汉先行前往太湖,再转道东海勘察虚实。
随后,众人着手清查齐霄奎贼巢财产,撬开后山密库石门,只见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清点之下,共得白银十三万两,另有珍珠玉器百余件。此獠盘踞梁山不足一载,竟聚敛如此巨富 —— 除高俅拨付之三万两招兵银外,其余十万两尽是劫掠周边数百里乡绅大户、过往客商所得,更有甚者,为夺财物竟屠灭三家村落,桩桩件件皆染民脂民膏,累累血债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齐霄奎这般贪狠歹毒,视生民如草芥,恰与其主高俅一丘之貉,真乃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既有这笔赃银银票,抚恤金发放便有着落。李俊与众好汉公推三位细心谨慎者,逐一核实死难壮士姓名籍贯、家眷住处,生怕错漏一人、误送一户,足足忙碌一日一夜,方才敲定抚恤名单。随后遣二十名快马好手,星夜兼程,快马加鞭,将一千五百两抚恤金一一送至其家眷手中,分文不缺,毫厘不爽。
因银票充裕,李俊临时决议,将死难壮士抚恤金从千两提至一千五百两 —— 此等数额,在寻常人家足以购置良田十亩、宅院一处,保其家眷一世衣食无忧,安享太平岁月,不复有冻馁之患。
抚恤金发放已毕,剩余五万余两银票被妥善封存,立为 “伤残阵亡将士抚恤备用金”,委派专人看管,登记造册,以备日后不时之需,这般未雨绸缪,尽显李俊处事周全。
梁山寨中其余值钱物件,诸如铜器铁器、绸缎布匹,尽皆变卖折现,得银三千七百两,全部分予参与剿灭齐霄奎贼团之英雄好汉,按功劳大小略有差别,却无一人有异议,只赞李俊公正无私,众皆心服。
此外,寨中还收缴战马七十八匹,皆是强健良驹,恰好分予战后健在的七十八名将士,每人一匹。李俊与童威、童猛、燕青等梁山旧部,以身作则,分文不取,匹马不争,与诸好汉待遇均等。众好汉见其光明磊落,不贪私利,反倒处处让利,推心置腹,尽皆心生敬佩,对前往东海定居更添几分笃定。
善后诸事处置妥当,有条不紊。三日后,李俊率领八十余名英雄好汉,各跨战马,盔明甲亮,英气勃发,列成整齐队列下山。众人策马扬鞭,蹄声如雷,尘烟滚滚,直向东海而去,气势如虹,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暗自称颂。
队伍行至梁山地界边缘的三岔路口,忽有一骑快马从后方疾驰而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势如奔雷,马上汉子高声呼喝:“李头领留步!有紧急军情禀报!” 来者乃是李俊麾下心腹鲁汉,他浑身汗透衣衫,坐骑亦气喘吁吁,显然是昼夜兼程赶来。鲁汉径直冲到李俊马前,勒马驻足,与李俊并辔而行,压低声音禀报了一桩惊天秘闻,神色凝重至极。
按下李俊一行中途生变不表,且说千里之外的京城太尉府,却是另一番剑拔弩张、暗流涌动、杀机四伏之势。
高俅的嫡亲侄儿高源,神色慌张,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踉跄奔入府中,一路高呼:“伯父救我!伯父救我!” 声言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高俅正在后堂与谋士密议,闻听高源呼喊,又见其面无人色,魂不守舍,心知必有异状,挥手屏退左右侍从与谋士,引高源入内书房密谈。
高俅踞坐于太师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椅臂上的紫檀雕花,神情肃穆,眉宇间却透着几分不耐与威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夫平日如何教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这般模样,若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莫非天塌下来了?速速道来!”
高源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匍匐于尘埃,身子抖如筛糠,连叩三个响头,额角撞得地面砰砰作响,声音颤巍巍地哭诉:“侄儿…… 侄儿办事不力,铸成弥天大错,丢了湖州府库的巨额财物,还请伯父责罚!万望伯父念及骨肉亲情,救侄儿一命!”
高俅眉头微蹙,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沉声道:“究竟何事?从实招来!若敢有半分隐瞒、半句虚言,休怪我不念亲情,将你绑送开封府问罪,绝不姑息!”
高源强压心头恐惧,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是…… 是梁山余孽李俊、燕青!他们竟施诡异隐身术,潜入湖州太守府的地下金库,将库中二百一十斤黄金、三百一十五斤白银,外加七十二万三千两银票,洗劫一空,分文未剩!”
“侄儿接到金库守卫急报时,二人已携财物越墙而出!我当即率数千官兵围追堵截,在府衙周遭布下天罗地网,可这两个贼人不仅武功高强、轻功卓绝,那隐身奇术更是诡异,官兵们看得见财物在空中移动,却不见人影,竟被他们从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随后隐去踪迹,杳无音讯。官兵纵是全力追赶,搜遍四野,也未能寻得半分线索,最终竟让他们逃之夭夭!”
高源连连磕头,额角已撞得青肿破皮,哭丧着脸道:“那湖州知府已具本上奏朝廷,弹劾侄儿玩忽职守!侄儿无计可施,只能星夜赶往京城,向伯父求援。求伯父为侄儿指一条明路,救侄儿性命!”
高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讥讽:“三百余斤白银、二百余斤黄金,再加数十万银票,这般沉重财物,两人如何携带?数千官兵围堵,竟拿不下两个草寇,未免太过离奇!莫不是你看管不力,勾结盗匪私吞库银,如今想编造谎言推脱罪责,蒙骗于我?”
高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辩解,声音都变了调:“侄儿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伯父!李俊、燕青并非孤身犯案,另有四名同党在府外接应!我赶到太守府门外时,正撞见那四人分携财物先行逃窜,便率官兵追击,却被李俊、燕青死死拦住,二人拼死缠斗,招式狠辣,竟斩杀我数十名官兵!他们舍命拖延时辰,待同伙逃远,料定官兵追之不及,才抽身遁走!”
高俅指尖一顿,摩挲雕花的动作骤停,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他们往何处逃了?可有踪迹可循?”
高源道:“他们已逃入太湖之中!最离奇的是,我已派两千精锐官兵在太湖水域搜寻,几乎将太湖翻了个底朝天,搜遍大小岛屿与芦苇荡,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未曾寻得!”
“我们还搜查了李俊同伙‘太湖四杰’的老巢 —— 清平岛,可岛上一百二十余口男女老少,竟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连锅碗瓢盆都未曾留下,边人带物凭空消失,未留下半点踪迹,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一般,诡异至极!”
高俅捻着颌下花白胡须,闭目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如刀般扫向高源:“这有何难猜?李俊等人先前必隐匿于清平岛,事发后便携岛上众人转移了,或是遁入太湖深处的隐秘岛屿,或是逃出太湖,沿长江而下,直奔东海滨而去。只是你等与清平岛素无冤仇,为何事发后第一时间便去搜查那里?其中必有隐情,从实说来,若敢隐瞒,休怪老夫无情!”
高源心知瞒不过高俅的精明,只得硬着头皮,将侄孙高俊流因贪色劫持民女,在太湖边与李俊、童威、童猛不期而遇,被对方出手废去子孙根的往事和盘托出,末了哭道:“正因如此,我等与李俊等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事发后才第一时间想到搜查清平岛,欲擒其同党报复,却不料还是迟了一步,让他们遁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