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后水浒英雄传-> 第60章 高俅设谋擒余英 高源奉令赴楚州 第60章 高俅设谋擒余英 高源奉令赴楚州
- “废物!一群废物!” 太尉高俅怒发冲冠,虬髯倒竖,右掌如铁砧般猛拍公案,“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宇梁木嗡嗡作响,尘埃簌簌飘落。案上官窑茶盏应声簌簌乱颤,滚烫的雨前龙井泼溅而出,濡湿了明黄锦缎桌围,顺着雕花桌沿滴滴答答滚落,在青砖地面晕开点点深色水渍。“我高家数代积攒的清誉,竟毁在这等耽于淫乐的孽障手中!昔日犬子高衙内觊觎林冲之妻,仗势欺人,硬生生逼反那豹子头,坏我征剿梁山的军国大事;今番高俊流这竖子,又因一己之欲劫持民女,无端开罪李俊、燕青这伙亡命之徒,直教我高家颜面扫地,沦为朝野笑柄!一个个皆是扶不起的阿斗,全然不让我省心!”
怒喝之声在大殿内盘旋回荡,久久不散。高俅胸膛起伏如浪,额角青筋暴起如虬,连连深呼吸数次,又捻须平复片刻,方才按捺住心头熊熊烈火。他眼神寒冽似隆冬寒冰,扫过高源惶恐的面庞,沉声道:“先前你哭求我调安道全为高俊流疗伤,想来便是为此祸事所受之伤?那孽障如今伤势如何了?”
一旁侍立的高源满面赧然,腰杆躬得愈发低,几乎要贴到地面,低声回禀:“安道全不愧是当世神医,妙手回春,俊流身上外伤已大好如初,只是…… 只是那生育根本之处受损过重,安神医言明,尚需静养一载方可定论,能否痊愈,仅有六七成把握。”
高俅闻言,紧锁的眉头略舒,神色稍缓,捻须沉吟道:“安道全行医多年,素来审慎,从不妄言生死。他既说有六七成把握,实则已是八九成胜算,此事你不必过分挂怀,好生照料便是。”
高源仍忧心忡忡,眉宇间愁云不散,迟疑半晌,又道:“可他终究是梁山余孽出身,与我高家素有旧怨,侄儿怕他心存怨恨,暗中作祟,不肯尽心医治。神医之术既能救人,亦能杀人,若存异心,实难提防啊!”
高俅嗤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轻蔑与阴狠,眼神骤然锐利如刀,直刺高源:“宋江讨平方腊之后,梁山余孽十不存二,早已树倒猢狲散,各自亡命。安道全此等懦弱贪生之辈,敢滞留皇城为官,便是贪恋富贵、畏惧王法之人。他若敢在疗伤之事上有半分懈怠,或暗做手脚,我便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及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凶光,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阴鸷的得意:“何况我早已留有后手 —— 他的家眷已被我暗中‘安置’在城郊别院,对外只说代为照料,实则派了三百甲士严加看管,连苍蝇也飞不出去。他若敢耍半分花样,便让他全家老小为高俊流陪葬!”
纵使高俅言辞凿凿,高源仍难释心头忧虑,嗫嚅道:“此人医术出神入化,手段莫测,然终究是梁山贼寇出身,谁能担保他不会因旧日恩怨,在汤药或针灸上暗做手脚?侄儿实在放心不下。”
高俅冷笑一声,语气愈发不屑,摆手道:“宋江讨平方腊,梁山贼寇折损惨重,幸存余孽寥寥无几。安道全之流怯懦贪财,故而甘愿留京为官,贪图荣华;其余桀骜不驯之辈,或归隐山林,或流落江湖,皆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惧。此等人物,只需拿捏其软肋,便如牵线木偶一般,任我摆布,何足挂齿?”
谈及李俊、燕青等梁山余孽,高俅不由得忆起当年被宋江率领梁山众寇连破三阵、大败而归的奇耻大辱,胸中羞愤难平,咬牙切齿。又念及派往梁山故地的义子齐霄奎,不知行事进展如何,是否已按计策设擂挑衅,心中未免生出几分焦躁。
高俅收敛起心绪,对高源正色道:“此辈梁山贼寇,对梁山故地素来魂牵梦萦,叛逆之心从未断绝。纵使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亦难掩其狼子野心,必伺机兴风作浪,扰乱朝纲,图谋不轨。”
“讨平方腊一战,梁山贼寇十损其八,幸存余孽本就不多。待战后风波渐平,此辈必然感念旧日兄弟情分,前往梁山寨遗迹追怀往昔,凭吊阵亡旧部。”
“我已预先遣齐霄奎率心腹驻守梁山故地,叮嘱其一旦察觉梁山余孽踪迹,便就地灭杀,不留活口!且已令其在彼处高筑擂台,撰写羞辱之联与檄文,极力诋毁梁山贼寇,挑衅其尊严。李俊、燕青之流素来好胜,最重名节,若闻此事,为洗刷耻辱,必定怒而赴梁山打擂,自投罗网!”
“依我之见,你暂且将湖州事务托付给得力下属打理,即刻动身前往楚州,与楚州太守胡琅、统制薛雕共商后续事宜。”
“我这便修书一封,你携往楚州,持此书札令薛雕率五千官军随你前往梁山故地,设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静候李俊、燕青、童威、童猛等贼寇自投罗网!”
高源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脸上愁云尽散,连忙躬身行礼,满脸钦佩道:“张开天罗擒狡兔,设下地网捕恶狐!伯父此计甚妙,堪称天衣无缝!此等情形之下,那伙贼寇为争一口气,迟早会奔赴梁山打擂,我等只需静候良机,便能将其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言罢,高源脸上的喜色渐褪,又面露迟疑,忧心道:“只是梁山贼寇个个武艺高强,勇猛善战,非寻常草寇可比!那浪子燕青更是打擂好手,相扑、拳脚、弩箭无一不精,一身武艺堪称顶尖。不知伯父派往梁山故地的齐霄奎,武艺究竟如何,能否与燕青匹敌?”
高俅仰头大笑,声震屋瓦,语气满是自负与笃定:“此人姓齐名霄奎,乃终南山修道之士,得名师真传,一身炼气功夫深不可测!他的手段,我曾亲眼所见,寻常武林高手在他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无;燕青的能耐,我亦了然于胸,不过是些江湖伎俩。二人相较,燕青远非其敌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燕青之能,不过是在江湖草莽中逞一时之快,未曾遇上真正的顶尖高手!若二人在擂台上狭路相逢,燕青最多撑过十招,便会被齐霄奎毙于掌下,绝无生还之理!”
高俅话音刚落,又补充道:“纵使齐霄奎偶有不敌,你与薛雕率领的五千官军亦可趁机合围,箭矢齐发,刀枪并举,务必将李俊、燕青等贼寇斩尽杀绝,不留丝毫隐患!”
言毕,高俅斜倚太师椅,手指捻着颔下花白须髯,眼底藏着阴鸷与得意,向高源大肆吹嘘齐霄奎的能耐,言辞间尽是浮夸:“那齐霄奎乃终南山得道修士,一身武艺深不可测,更有天蚕丝软甲护身,刀枪难入!寻常江湖好手在他跟前,连三招都走不下来,不堪一击!此番派他前往梁山,正是要借他之手,剪除梁山余孽,为我高家出一口恶气!”
高源听得双目放光,对高俅的话深信不疑,脸上堆起谄媚笑意,连连躬身逢迎:“能入伯伯法眼之人,定然是天纵奇才!如此一来,梁山余孽已是气数将尽,李俊、燕青那伙贼子此番必是在劫难逃!只需擒得他们,楚州、湖州失窃的金银财物,何愁不能尽数追回?侄儿的冤仇,亦能得报!”
高俅闻言,面露满意之色,当即起身趋至案前,提起狼毫笔,蘸饱浓墨,挥笔疾书。墨汁淋漓间,一封盖有太尉府大印的书札已然写成。他抬手将书札掷予高源,厉声道:“携此手札速往楚州,传我号令,令楚州太守胡琅、统制薛雕悉听你调遣,务必将前往打擂的梁山余孽一网打尽!尤其要紧盯李俊、燕青、童威、童猛四匪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误!”
高源双手接过书札,如获至宝般紧紧攥于掌心,胸中复仇之火熊熊燃烧,急切难捺。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在府中用过午膳,便即刻翻身上了一匹追风快马,挥起马鞭,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踏着漫天扬尘直奔楚州而去。
高源一路马不停蹄,晓行夜宿,风餐露宿,不敢有丝毫停歇。历经两日夜风尘奔波,终于抵达楚州城外。只见楚州城门紧闭,守军戒备森严,显然是因府库失窃之事加强了防备。
高源表明身份,出示太尉府文书,守军连忙开门放行。楚州太守胡琅早已闻讯,虽因李俊等人劫掠府库之事满心焦灼,却仍强作镇定,连忙率领一众僚属,堆起热络笑意,亲自出城三里相迎。一见高源,胡琅便快步上前,紧紧挽着他的手往府内相让,口中连连说道:“高兄一路辛苦,鞍马劳顿,快快请进!薛统制已然遣人去请,想必片刻便至,我等已备下薄酒,为高兄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