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的死去给太宗吃了一颗定心丸,也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伤痛。虽说为了大唐必杀之,但法外依旧存在人情。当年杀死哥哥李建成,他的心里也存在着深深的愧疚,如今对李君羡也一样。太宗是个好皇帝,是个理智的皇帝,他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而延误大事,这就是他作为皇帝的本事。
这太极殿承载着太多太多的不愉快,当年玄武门之变就发生在附近,而今李君羡的死又跟太白星出现在这太极殿上方有关。他忽然有一种生冷的感觉,不想再让自己的躯体容纳在这肮脏的太极殿。于是他决定,以后改住长生殿。他唤来了身边的王公公:“你去,命人把长生殿收拾收拾,朕想住在那儿,不想再回到这让人伤心的太极殿了。”
“是。”王公公并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太宗的心思,这扰人心意的太极殿,确实给太宗心上添了不少堵,“这儿的摆设要搬过去吗?”
“不必。”太宗忙接茬,“这儿的陈设看了太让人伤心。朕不想再回忆过去,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先皇、兄长李建成、长孙皇后……这一切就像朕的一场梦一样深深地刻在朕的脑海里,怎么也没法让这些回忆从朕的脑海里去除。算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都留在这里吧。把长生殿好好地打扫一番,再把一些旧的木具茶具都换掉,换一些新的进去,免得再勾起伤感的回忆。”
“是,奴才这就去办。”王公公一阵无奈。作为一个臣子,他想替主子分忧,可是现下除了去长生殿把皇上吩咐的事情做好,也没有别的法子能让他再高兴起来。这太极殿里到处都是皇上心目中的重要人物的影子,他最敬重的先帝曾在这里教他读书写字、学习兵法,从小一直交好的哥哥李建成在这里与他共同拜见父皇,后来,他和他最爱的长孙皇后一起舞文弄墨、谈情说爱。而这一切,早就物是人非。在李君羡的事情发生以后,恐怕他更能感受这种感觉了吧。
王公公不得不无奈地叹气,自言自语道:“这人生最无奈的,就是那生老病死哟!”
在去往长生殿的路上,王公公一直在思索怎么样才能逗皇上高兴。从太极殿去往长生殿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宽敞的走廊,但是这实在太绕了,恐怕得走上一炷香的时间,这样就太费时了。更何况,他想亲自替太宗舀一些泉水。那假山四周虽然僻静,曾经还有死过人的传说,但是只有那儿的清泉最干净,太宗每天都用它洗脸。如今换到了长生殿,必然要准备一些新鲜的清泉,好供太宗使用。
这个地方是太子最隐秘的地方,王公公虽然是宫中的元老级人物,但胆子依然不够大,所以太子的那个秘密地方只有太子一人知道。王公公每次路过的时候,只要看那个出过人命的洞口一眼,就会不由得心惊胆战。说实话,若是让他只身一人进那个洞,恐怕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难。如果说人固有一死,那么他宁愿是在突如其来的事情中死去,不管是皇上突然发威想要置他于死地,还是突然中剑而死,抑或是因食物中毒而死……他想过很多种自己的死法,知道想要在宫中长存并不容易,所以,他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害怕死亡前就知道自己的末日,更害怕临死前的那种恐惧。那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临死亡的恐惧,恐怕是任何胆小的人都会产生的。
“这水还是跟以前一样清澈纯净呐!”王公公是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他看到河边的杂草长得多了一些,便不由得开始去拔那些乱草。他想腾出一块地来,这样待到他去取下面的泉水的时候,他就能够站在那块干净的地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脚下都是草,连个能安稳地站住的地方都没有。看着眼前清澈的泉水,王公公除草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然而,正当王公公除草除得起劲并且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就在不远的前面有一个长长的窄窄的东西从自己眼里从左游向右。起初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刚才游过去的不是别的,正是最令他害怕的蛇。
“哎呀妈呀!蛇!”王公公吓得魂不守舍,手里的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他还没有来得及从蛇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循声望去,他看到的是一直很清高的他眼中最最恶俗的一幕,甚至,比他认为最最恶俗的事情还要恶俗千倍万倍。他看见两个浑身**的女人在过膝的草丛中亲热无比。她们看见了他,想要用衣服捂住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找不到衣服。原来,在亲热的过程中,她俩已经离方才脱掉衣服的地方已经有两米多的距离,手怎么也够不到那些衣服。
“别看!”玉妃尖叫起来,“把头转过去!”
翠翠小声地问玉妃该怎么办。玉妃并没有十分慌张,待到王公公转过身之后,玉妃挺直了身子站起来走到她们衣服的旁边捡回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王公公,刚才你都看见什么了?”玉妃一向都盛气凌人。
“没……奴才什么也没看见。”王公公虽说在宫中权位较高,但是面对皇上喜爱的女人,王公公是不会轻易去得罪的,他知道妃子正受宠的时候,任凭皇上身边任何人怎样搬弄是非,妃子依然受宠。所以,聪明的人才不会冒险去触犯任何一个宠妃。
“王公公,你最好记得刚才你说过的话。”此刻,玉妃有了足够的勇气走到王公公面前,“如果你去皇上那儿告状,我就说是你诬陷我。看到时候皇上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到时候,恐怕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娘娘,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您说的是告什么状。”
“这就好。”玉妃看了一眼身边吓得缩成一团的翠翠。她进宫的时间毕竟远远没有玉妃久,玉妃十七岁入宫,早就将各种诬陷他人和明哲保身的方法运用得熟练自如。她没有对翠翠说什么,只是知道翠翠并不是一个适合待在宫中的人。玉妃能够指望的,最多也就是翠翠的美貌,依照她的智商和胆量,恐怕她迟早要遭殃。
玉妃无可奈何地拉着翠翠的手:“走吧。”她想称霸**,可是又不得不为自己的愿望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