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你如此瘦弱,我现在真的是想一巴掌盖死你!”
杨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什么?”
景涵侧了侧头,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说你精明好还是糊涂好呢?居然有钱都不想要,你不是说想你母亲过上好日子吗?有了钱,就自然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啊。”
“对喔!杨兄,小弟突然之间觉得你很有头脑!”
景涵恍然大悟,她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笑容。
“……许询,这小子不是真的撞傻了脑袋了吧?怎么能说出如此人神共愤的说话出来?”
杨贺已然放弃了与景涵对话的可能性,转而和许询交流。
“哎,兄弟之爱果然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啊。他定是失恋了,所以思想才如此迟钝。”
许询负手,看向远处深山那一丛火红的枫叶林,无限叹息。
“……天啊!我前世究竟作了什么孽,为何今生总遇到这些非人哉的怪胎!”
杨贺悲愤欲绝,大吼三声。
“我说杨兄,分成的话你就暂不用给我了,”景涵的语气认真起来,“你刚刚对我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不无道理,可是,我目光并不想如此短陋,有了钱就马上花掉,这样吧,你帮我理财可好?”
“理财?即是?”
杨贺毕竟是出身商贾,对新生事物特别感兴趣。
“即是那三成的分成若然全给我的话,那么就一半放钱庄存着,而另一半呢继续做可以赚钱的买卖,这样子,就能够钱生钱,自然财源滚滚来了。”
景涵简单解释道。
“……怎么你比我更像商人之子的?”
杨贺听着她将一切娓娓道来,心中不由一叹,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法子来经营自己的生意,景涵所说的“钱生钱”的方法倒是新奇有趣,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景涵,你这个方法是谁教你的?”
“哦,让我想一想哈,貌似是在一本名为《焰致敛教你赚大钱》的古怪书籍上看回来的。”
景涵想了一想,答道。
“什么怪书啊?焰致敛又是什么东西?”
许询一听这名字便觉不屑。
“焰致敛应该是不知哪个朝代的一个巨贾吧,里面说的东西很有趣,言语也很诙谐。”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本书的?”
“那次饶院监找了我去帮他整理书籍,然后收拾了一大叠**给我叫我拿去烧掉。”
景涵说至这里的时候,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脸上神色是少有的凝重,“那本《焰致敛教你赚大钱》的书就是那叠**里的其中一本。”
“你最后真的烧了吗?”
杨贺问道。
“当然,他叫我烧的话我哪敢不烧?”
“这样子?”
话语中分明透着失望。
“哈哈,书虽然是烧掉了,但是内容的话还在我这里。”
景涵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这个混小子,害我空失望一场!”
杨贺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本书的内容我可以默写出来给你,不多,大概就几万字的样子,里面有许多新奇有趣的例子的,还有各色各样的人物,看懂了那本书,想要富可敌国亦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如此厉害?”
杨贺和许询同时抬头望向她,异口同声地问道。
“哦,当然没有你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了,那本书上的东西虽然很实用,可是毕竟是理论的东西,真正能否赚到钱就要看你是否有勇气去闯了,毕竟做生意有一定的风险啊。这一点,杨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说得倒对,做生意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咱们杨家虽然在交趾一带颇有名望,可是那也是历经了整整三代人才引起朝廷的重视,更何况,咱们大蔚似乎……”
他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说下去。
景涵和许询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自古以来,国家的地位排级都是以士为先,其次是农和工,最后才轮到商。
商人的地位最低下,即使他们对国家的国库收入贡献良多,仍是得不到朝廷足够的重视。
到了大蔚皇朝还好一点,在大诺时代,商人根本就是众人口中最不耻的存在,朝廷年年都对商人苛以重税,搞到民不聊生,这不得不说,真是一个皇朝的悲哀。
一个朝代的知识分子,也即是士人墨客最看不起的就是排名最末,常常“不劳而获”便富可敌国的商贾之人,许询既是出身书香门第,骨子里肯定潜藏着那种对商人的鄙夷。
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在他和杨贺认识的初期,也的确对他表现出浓浓的不屑以及讨厌,后来遇到了景涵,情况才日益好了起来。
也明白了商人看起来虽表面光鲜,但是实质上家族窝里斗的情况比政坛朝堂里面的浑水好不了多少。
杨贺千里迢迢从交趾那里进凉京入读,一方面是接受家族的安排,受那么一点文化的熏陶,去掉一点铜臭味,而另一方面则是寻找机会,在凉京寻求一席之位。
交趾那个地方毕竟太过遥远,而且无论是气候、道路,还是就发展前景来说都不及凉京好,想要在这里扩充生意规模也的确是常人所想。
“这本书我默写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别让我们在场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不然,我也不知道届时会产生什么大祸。”
景涵意态凝重,盯紧他们二人的眼睛,丝毫不放过他们脸上一点一滴的表情变化。
她需要他们二人的郑重承诺,不然,她宁愿让那本书的内容烂在肚子里不见天日,也总好过招来杀身之祸。
因为无论怎样说,这件事还是涉及到他们三人以后的人生发展,不到他们不谨慎。
只是,这并不妨碍她或是他们将那本书中的新奇理论付诸于实践。
有些人天生喜欢冒险,而景涵和杨贺便是这其中的一份子。
至于许询嘛,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答应不对任何一个人包括忆瑶说总行了吧?”
杨贺显然不喜欢如此令人压抑窒息的氛围。
“醉酒时也可以不说?”
景涵继续问道。
“当然!本公子一向没有发酒疯的习惯。”
“那好,我相信你。”
景涵微笑着和他击了击掌,以此来对彼此做出承诺。
“许询,你呢?若你觉得难为的,可以当我刚刚没有说过这番话。”
景涵敛了笑容,一脸严肃。
她也知道要这样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孩子去接触这些已属于灰色边缘的东西摆明是在为难对方,他是当朝最负盛誉的大学士之子,不知道这些东西当然是最保险的做法了。
“那时候不知是谁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怎么现在有福享了就撇下我呢?”
许询挑了挑眉,一脸揶揄。
“哈哈,好,既然你们都不怕死,那么我们就来闯一闯这趟浑水!”
说着,又伸出右手和许询对碰。
“景涵,你们刚刚说什么不怕死?”
正激情四射之间,一女子娇柔嗓音便从耳边响起,景涵、杨贺和许询一惊,当即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