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刘宋:未满十二,是关中之主-> 096效晋惠帝故事(4K,求订阅)

096效晋惠帝故事(4K,求订阅)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章节报错

    大司马门,为台城南面正门,王镇恶早已等在门楼上。

    如今守卫台城的,并非建康禁军,而是追随刘义真南下的将士。

    此时宫门已经落锁,但王镇恶还在等着徐羡之,当他远远望见徐羡之行来,赶忙下令打开大司马门,放徐羡之入内。

    “徐仆射,事情如何了?可有不开眼的人反对废立?”王镇恶好奇问道。

    “中庶子多虑了。”徐羡之摇摇头,拱手:“羡之还需入台拟诏,先告辞。”

    王镇恶问:“是否要派人护送?”

    “不必,我只是拟诏而已,又不是去威逼天子。”徐羡之笑道。

    说是废立,其实他们面临一个问题,太后陈归女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已去世。

    如果没有太后,又该由谁来下诏废天子,谁又有资格下诏废天子。

    好在晋朝曾经发生过一次内禅,因晋惠帝的生母武元皇后杨艳与继母武悼皇后杨芷先后早亡。

    八王之乱中,赵王司马伦想要篡夺皇位,就面临了同样的困境。

    他于是逼迫晋惠帝下诏禅位,晋惠帝本人则退居太上皇。

    这也是正统王朝中第一位禅让的太上皇。

    秦庄襄王嬴楚是在嬴政称皇帝后,追封的太上皇,至于刘太公,则完全是父凭子贵。

    据晋惠帝自己后来说,义阳王司马威当初硬生生掰开他的手指,从他手中抢夺了玺绶交给的司马伦,于是在复辟后,晋惠帝执意要处死司马威以泄心头之恨。

    所以,徐羡之入宫请的这道诏书,并非废帝诏书,而是禅让诏书。

    天子司马德宗‘主动’把皇位让给琅琊王司马德文。

    当然,这一次可要比晋惠帝禅让要平静许多。

    由于司马德宗不能视政,且在刘义真入朝辅政后,尚书台大权独揽,所以印玺就在尚书台保管着,徐羡之只需假借司马德宗的名义,拟诏用印即可。

    来到尚书台,徐羡之匆匆写下一道禅让诏书,而后自行用印。

    盖了印玺,司马德宗就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下了这道诏书。

    许久,徐羡之奉着诏书归来,在王镇恶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琅琊王府外,人头攒动,正是刘义真带着一众大臣上门劝进。

    然而王府大门紧闭,司马德文躲在府内,不肯应声。

    刘义隆是东晋的彭城县公,也在劝进的人群之中。

    等了许久,不见里面的动静,他小声地问刘义真:“阿兄,如今都快一个时辰了,若是琅琊王执意不肯相见,又该如何?”

    刘义真轻声回道:“只待徐仆射奉诏而来,他自会出门。”

    他其实也知道司马德文这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相见,那样会显得太心急。

    总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譬如徐羡之请来圣旨。

    不多时,有人最先高呼:“是徐仆射的马车。”

    群臣骚动,待马车停稳,徐羡之跳下车来,举着圣旨道:“诏书来了!”

    与此同时,琅琊王府内。

    司马德文闭目养神。

    看得司马茂英都替他着急:“诸位大臣盛情难却,父王何不出门相见。”

    司马德文不语。

    “父王.”司马茂英还要再劝,却遭王妃褚灵媛训斥:“你父王自有主张,莫要扰了他的安宁!”

    司马茂英委屈地扁着嘴,不再发一言。

    司马德文睁开眼,抚着王妃的手背,叹息道:“今日之事,实非孤所愿,奈何刘氏逼迫,孤不得以而为之。”

    他真的不想落一个弟夺兄位的名声,也不想让司马氏的江山亡在自己手上,百年之后,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褚灵媛宽慰丈夫:“大王问心无愧,青史自有公论。”

    司马德文听了妻子的安慰,心里好受了许多。

    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有管事匆匆前来报信:“大王,门外有旨意。”

    请来了圣旨,司马德文不能再避。

    “罢了,这亡国之君,还是由孤来当。”

    说罢,司马德文起身走向前院,司马茂英也跟了过去。

    其实司马德文看得很开,如果不是刘裕,他们司马家的江山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丢了,而且是丢在他的手上,是他数次亲征桓玄,被人打得大败,桓玄才能入主建康。

    甚至就连东晋第二位皇帝晋明帝司马绍在听王导提起司马家的创业之路后,也曾掩面伏在坐床上,感慨: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曹魏篡汉,曹操是有再造汉室之功,天下也是曹操自己打下的。

    司马家没有再造魏室之功,尚且能够篡魏。

    刘裕再造晋室,这是无可否认的事情,刘氏自然也能篡晋。

    所以原时空中,司马德文在写禅位诏书时,才会跟身边人说:桓玄篡位时,晋室已经失去天下了,因为有刘公,才延长了将近二十年的国祚。我今天做这件事,完全是心甘情愿。

    当然,此举也有可能是为了保命,想要传到刘裕的耳朵里。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司马德文是个聪明人。

    所以刘裕,刘义真父子才敢于行废立之事,把他扶上皇位,而不用担心自己挑了一个刺头,屡屡与他们找不痛快。

    王府正门缓缓打开,门外,原本还焦急等待的大臣们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司马德文走出府门,司马茂英躲在里面翘首望去,昏暗的灯火下,一名相貌俊美的少年站在首位。

    ‘他就是刘二?’司马茂英心中暗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刘义真不知道有人在偷偷打量他,他的注意力全在司马德文的身上。

    “琅琊王,有旨意。”徐羡之高举着诏书道。

    “臣接旨!”司马德文,连同刘义真等人无不行礼。

    徐羡之高声宣读道:“朕在位二十有三年,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方今南北暌隔,彼此相持,黎庶不安,盖朕失德之故,夫大道之行,选贤与能今禅位于琅琊王,一如惠皇帝故事。”

    待徐羡之宣读过诏书,司马德文却道:“臣惶恐,不敢奉诏。”

    刘义真立即上前劝说道:“天子既发诏书,群臣又在门前苦谏,大王何忍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众人也纷纷附和,恳求司马德文以社稷为重。

    司马德文这才松软了态度,答应下来。

    徐羡之当即奉上玺绶,这件东西他当然给捎了过来。

    待司马德文收下,刘义真领着群臣叩首:“臣等叩见陛下。”

    “诸位卿家快快请起。”司马德文说着,连忙把刘义真扶了起来。

    尽管夜色已深,但众人还是簇拥着司马德文往台城而去。

    当夜,司马德文一家搬进了台城,暂时住进了含章殿。

    这不是司马茂英第一次来台城,但今晚真正有了自己家的感觉。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一家在这里住不长久。

    司马茂英绘声绘色地讲起了群臣劝进的经过,说道:“母后,那刘二领着百官劝进,好生威风。”

    尽管她的父王已经成了父皇,但在刘义真面前还是直不起腰。

    此番入台城,也是以刘义真的定策之勋为由,执意让刘义真与他同乘一车。

    褚灵媛怀抱着幼女,淡淡道:“今日行废立之事,不过是宋公为了抬高他的威望罢了。”

    尽管已经成了皇后,名义上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妇人,但褚灵媛心底一片平和,波澜不惊。

    司马茂英没有其母的养气功夫,如今司马德文为天子,她的一点小心思再度死灰复燃:“母后,不如让父皇降旨,将女儿许配给刘二。”

    褚灵媛闻言自嘲道:“你父皇如今做了皇帝,依然是仰人鼻息的过着生活,你呀,就不要再抱有这种非分之想了。”

    其实她能够理解女儿的想法,刘义符各方面都差了刘义真太多,眼瞅着刘义符可能要被圈禁到死,如果是褚灵媛,也会对这桩婚姻心生抵触。

    司马茂英闷闷不乐。

    褚灵媛见状,担心她以后做出蠢事,专程提醒道:“你嫁入刘家,需得恪守妇道,倘若因你而使他们兄弟反目,宋公定会迁怒我们一家。”

    “他们兄弟早就反目了。”司马茂英辩驳道。

    褚灵媛苦口婆心道:“你既为长嫂,更应该缓和他们兄弟的矛盾,宋公见了,也必然欣喜,怎能火上浇油。”

    “女儿知道了。”司马茂英嘴上敷衍,却心道:宋公,宋公,以刘寄奴的年纪,又能活到几时。

    夜色渐深,群臣在将司马德文送入台城后,就已离开。

    司马德文横竖睡不着,于是独自去探望兄长司马德宗。

    一路上无人阻拦,司马德文推门而入,掀开帷帐,发现司马德宗睡得正香甜。

    看来今夜并没有人惊扰到他。

    自从安僖皇后王神爱死后,司马德宗就没有再立皇后,倒不是因为他对王神爱的感情深,而是他本就没有男欢女爱的概念。

    也没有士族愿意把自家女儿送入台城。

    关键是女儿当了皇后,对自家没有好处,大权皆为刘裕把攥,给司马德宗当外戚,既苦了女儿,也坑害了自己,白白引来刘裕的提防。

    司马德文看着酣睡的兄长,不觉有些羡慕。

    羡慕司马德宗什么都不懂,羡慕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在意家国社稷。

    司马德文伸出手,抚在兄长的脸庞上,明明他的年纪比自己更大,司马德文的目光却好似在看待自己的孩子。

    司马德宗从梦里醒来时,看到司马德文,尽管他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但面对司马德文时,还是会本能地露出笑容。

    他记得眼前这个人,曾经寸步不离自己左右,但后来突然就很少能够见到。

    次日,天刚蒙蒙亮,还没醒瞌睡的司马德宗由内侍搀扶着来到太极殿。

    他坐在御座上昏昏欲睡。

    没有人关心他,他也不关心任何人。

    今日这场简易的禅让大典,主角是司马德文,出风头的是刘义真。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队伍最前头的那个少年。

    这位时年十三岁的少年宰相入朝辅政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废立,还给他干成了。

    当然,废立,或者说禅让的难度并不大。

    单凭刘义真自身的威望确实难以让人信服,但他身后还有一个刘裕,所以刘义真能够轻易的发动全体朝臣。

    事实上,哪怕是心怀晋室的大臣,也希望看到皇位上坐着的是司马德文,而非司马德宗。

    尽管司马德文的才能平庸,但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司马德文再度受了诏书,自有人送司马德宗离开,移居徽音殿。

    司马德宗不会知道自己为何要搬家,内侍们扶他去哪,他就去哪,一辈子浑浑噩噩地活着。

    说实话,这副模样,活着与死了,其实区别也不大。

    司马德文坐上了太极殿的御座,颁下一道登基诏书,正式宣布他成为了东晋的第十一位皇帝。

    尊司马德宗为太上皇,册封王妃褚灵媛为皇后,长女司马茂英为海盐公主,次女为司马茂怡为富阳公主。

    参与劝进的群臣或多或少都受了赏赐,其中,刘义真、徐羡之以定策之功加侍中衔。

    当然,也少不了提拔一批所谓的亲信,譬如皇后的两位兄长褚秀之、褚淡之都得以升迁,其中褚秀之为太常卿,褚淡之为侍中。

    不过,这并非是出自司马德文的手笔,这封登基诏书,其实是徐羡之按照刘义真的想法,代司马德宗拟的。

    两位国舅褚秀之、褚淡之也是刘裕的党羽,其中褚秀之就曾当过刘裕的镇西长史。

    在登基诏书中,司马德文还宣布大赦,东晋境内除死刑,及遇赦不赦者,皆可被赦免。

    也就意味着韦玄一家刚刚搬到岭南不久,待得知大赦的诏书后,又可以离开了。

    而那些贪腐不足一百匹布的养济院官吏,则依然要留在岭南配军,按脚程,他们也应该刚到岭南不久。

    司马德文暂时沿用义熙年号,明年元日起,改元元熙,为元熙元年。

    宣读过登基诏书后,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刘义真看着御座上的司马德文,心道:彼可取而代之。

    他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接受群臣的朝贺。

    想必场面一定比现在更宏大,群臣也会更积极。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