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angshugu.info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望书阁 -> 侦探推理 -> 左眼见飘心中喜貳-> 第十八章盘龙凶煞

第十八章盘龙凶煞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章节报错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沈砚秋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处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导航屏幕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宛如鬼火般闪烁不定,最终彻底暗了下去,只留下一行刺眼的红色警告:信号丢失。

    “该死。” 她低咒一声,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积水的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在湿滑的地面上打了个危险的横摆,最终险险停在路边。

    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无法驱散眼前浓密如墨的黑暗。沈砚秋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就在车灯微弱的光晕尽头,一座古老的寺庙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飞檐翘角在闪电的瞬间勾勒出狰狞的剪影,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盘龙寺。

    这个名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进沈砚秋的脑海。祖父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背景正是这座位于五华区郊外的破败古刹。警方调查了三个月,除了在寺内发现一枚祖父常用的玉佩,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吱呀 ——”

    车门打开的瞬间,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浸透了沈砚秋的外套。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衣服,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把伞和手电筒。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通往寺庙的石板路早已被杂草吞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腐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磨牙吮血。沈砚秋握紧手电筒,光束在摇曳的树影间晃动,照亮了斑驳的红墙和丛生的藤蔓。

    寺庙大门虚掩着,朱漆剥落的门板上依稀可见模糊的盘龙浮雕,龙头的眼睛不知被什么凿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有人吗?” 沈砚秋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却只换来风吹过殿堂的呜咽声。她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正殿内蛛网密布,几尊残破的佛像歪斜地立在神龛上,脸上的金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泥胎。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唯一干净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支燃了一半的香,青烟袅袅,显然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沈砚秋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举起手电筒四处扫射,光束扫过墙壁时,忽然照到了一行用朱砂写的字:“龙抬头,血满江。” 字迹扭曲潦草,像是用手指直接蘸着颜料写上去的,边缘还带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偏殿传来。

    沈砚秋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直射过去。阴影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那是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满脸皱纹如同刀刻,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女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老和尚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久未开口。

    “我…… 我找人。” 沈砚秋定了定神,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他三个月前来过这里。”

    老和尚接过照片,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砚秋:“施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今晚…… 是龙抬头。”

    “龙抬头?” 沈砚秋不解地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没有回答,只是用木杖指了指供桌底下:“你要找的人,可能在那里。”

    沈砚秋犹豫了一下,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供桌底部。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正是她苦苦寻找的祖父!

    “爷爷!” 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拉。可就在指尖触碰到祖父衣袖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祖父的身体僵硬冰冷,仿佛已经死去多时。沈砚秋颤抖着伸出手,探向祖父的鼻息 —— 没有任何气息。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怎么死的?” 沈砚秋的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老和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三十年前,你祖父在这里埋下了一条龙。如今龙要抬头,自然需要祭品。”

    “你说什么?” 沈砚秋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和尚,“什么龙?什么祭品?”

    老和尚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后殿。沈砚秋擦干眼泪,咬着牙跟了上去。后殿比正殿更加破败,角落里堆着许多破旧的木箱,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盘旋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龙爪下踩着无数挣扎的人影。

    “这是盘龙寺的镇寺之宝,” 老和尚指着壁画说道,“画的是百年前滇池恶龙作祟,高僧以自身精血为引,将恶龙封印在此地的故事。但封印每三十年就会减弱一次,需要有人献祭,才能重新加固。”

    沈砚秋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你的意思是,我祖父……”

    “他是自愿的。” 老和尚打断她的话,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三十年前,是他亲手加固了封印。如今期限已到,他选择回来完成宿命。”

    就在这时,整个寺庙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地下喷涌而出。壁画上的巨龙仿佛活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要出来了!” 老和尚脸色大变,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在地上的裂缝中,“快!跟我来!”

    沈砚秋虽然满心疑惑,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跟着老和尚穿过一条狭窄的密道,来到一间地下密室。密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石台中央插着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剑身通体乌黑,却隐隐散发着寒光。

    “这是封印恶龙的关键,” 老和尚指着青铜剑说道,“只有用至亲的血浇灌,才能重新激活封印。你祖父留下遗言,若是他遭遇不测,就让你来完成这件事。”

    沈砚秋看着青铜剑,又看了看老和尚,心中充满了挣扎。她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卷入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中。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怎么做?”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老和尚欣慰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你的血滴在剑上,然后念动咒语。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停下。”

    沈砚秋接过瓷瓶,咬咬牙,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落在青铜剑上,瞬间被剑身吸收,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她按照老和尚教的咒语念了起来,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随着咒语声响起,石台开始震动,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地下传来巨龙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沈砚秋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青铜剑中涌出,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让她浑身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沈砚秋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 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人身龙首,鳞片闪闪发光,正是壁画上的恶龙!

    “小心!” 老和尚大喊一声,举起木杖冲了上去。但恶龙只是轻轻一甩尾巴,就将老和尚抽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沈砚秋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停下念咒。她看到恶龙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锋利的獠牙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恶龙困在其中。恶龙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在光柱中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

    密室恢复了平静,只有符文的光芒还在闪烁。沈砚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老和尚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她身边,欣慰地笑了:“谢谢你,女施主。封印已经加固,恶龙不会再出来作祟了。”

    沈砚秋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祖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和尚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他留给你的。”

    沈砚秋接过信,颤抖着打开。信上是祖父熟悉的字迹,讲述了一个她从未听过的故事 —— 原来他们家族世代都是盘龙寺的守护者,每三十年就要有人献祭,才能维持封印。祖父选择了自己,是为了不让她卷入这场宿命。

    “他说,他不后悔。” 老和尚轻声说道,“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成家立业。”

    沈砚秋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捧着信,仿佛看到了祖父慈祥的笑容,听到了他温暖的话语。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月光透过密道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沈砚秋的脸上。她擦干眼泪,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砚秋说道,“我会继承祖父的遗志,守护好这里。”

    老和尚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出盘龙寺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沈砚秋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古老的寺庙,在晨光中,它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她知道,那不是梦。从今天起,她将肩负起家族的使命,守护这个秘密,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盘龙寺的钟声在清晨的寂静中响起,悠远而庄严,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承诺。沈砚秋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远方,她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拉长,成为了一个新的传说。

    沈砚秋在盘龙寺的石阶上坐下,晨露打湿了她的裤脚。钟声余韵在山谷间荡开,她摸着口袋里祖父那枚缺了角的玉佩,忽然发现背面刻着几个极小的字 ——“三器镇龙”。这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青白,像祖父临终前未能说出口的遗言。

    “女施主还没走?” 老和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僧袍上沾着草屑,“山下今早来了队陌生人,说是省里来的考古队。”

    沈砚秋猛地站起。三个月来盘龙寺除了她再无访客,偏偏在她加固封印的第二天就出现考古队,未免太过巧合。她抓起手电筒往山下走,刚到半山腰就撞见几辆越野车停在警戒线旁,穿蓝色工装的队员正往寺庙方向搬运洛阳铲。

    “抱歉,这里暂时封锁了。”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拦住她,证件上印着 “云南省考古研究所 周明远”,“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非法盗墓活动。”

    沈砚秋瞥见他身后队员背包里露出的青铜镜边缘,镜面雕刻的云纹与祖父日记里的插图一模一样。她攥紧玉佩笑道:“我是附近村民,来给庙里送些菜籽油。”

    周明远推了推眼镜:“寺庙文物需要保护,麻烦你配合登记。” 他钢笔在登记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沈砚秋?这名字有点耳熟。”

    队员突然发出惊呼。沈砚秋转头看见他们正撬开正殿地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石板,上面布满暗红纹路,像无数条凝固的血河。老和尚不知何时拄着木杖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盯着周明远:“掘地三尺,是想放出什么东西?”

    周明远脸色骤变,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黑匣子。匣子打开的瞬间,石板上的纹路开始蠕动,空气中弥漫开铁锈般的腥气。沈砚秋听见地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巨物在撼动岩层。

    “这是龙气探测器。” 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狂热,“三十年前你祖父就是用它找到封印核心的,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突然抓住沈砚秋的手腕,她才发现自己的血珠正顺着指尖滴在石板上,“守护者的血能唤醒地龙,你祖父没告诉你吗?”

    石板突然炸裂,黑色的藤蔓从裂缝中涌出,缠住最近的队员。那队员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一具空壳挂在藤蔓上。周明远却笑得更兴奋了:“看到了吗?这就是盘龙的力量。”

    沈砚秋挣脱他的钳制,抄起墙角的青铜剑。剑身接触到藤蔓的瞬间迸出蓝火,那些诡异的植物像被烫伤般缩回地下。老和尚突然敲响铜钟,钟声里混着某种古老的音节,石板上的血纹渐渐平息。

    “快走。” 老和尚拽着她往后殿跑,“周明远是三十年前守印人的儿子,他爹当年被龙气反噬疯了,现在他想放出龙来复仇。” 密道里的石壁渗出黏腻的液体,沈砚秋认出那是祖父日记里写的 “龙涎”,说明地龙已经苏醒。

    密室的石台正在震动,青铜剑发出嗡鸣。沈砚秋突然想起玉佩上的字,翻开祖父日记最后一页,果然夹着张泛黄的图纸,画着三件器物:青铜剑、龙纹镜、镇魂铃。图纸边缘写着行小字:“三器归位,龙锁自开。”

    “镇魂铃在财神殿。” 老和尚的声音带着喘息,“当年你祖父怕后人镇不住龙气,把三件法器分开保管。” 他们刚冲出密道,就看见周明远举着龙纹镜站在财神殿前,镜面射出的红光正灼烧着殿门。

    “交出镇魂铃,我可以让你活着看地龙出世。” 周明远的镜片反射着红光,“你祖父骗了所有人,所谓封印根本不是镇压,是在喂养!” 他猛地将铜镜砸向殿门,门板应声碎裂,露出里面供奉的青铜铃铛。

    沈砚秋挥剑砍向周明远,却被他身后的队员拦住。那些人动作僵硬,皮肤泛着青灰色,脖颈处都有圈暗红色的勒痕 —— 和她在石板上看到的血纹一模一样。老和尚突然将木杖插进地里,地面裂开的缝隙中喷出白雾,那些 “队员” 碰到雾气就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藤蔓。

    “他们早就被地龙同化了。” 老和尚咳出鲜血,“快拿铃铛!”

    沈砚秋冲进财神殿,指尖刚触到镇魂铃,整座寺庙突然倾斜。她看见周明远正将龙纹镜对准青铜剑,三器之间形成诡异的三角,石台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抓着殿柱往上攀爬,那些手的主人都长着和祖父一模一样的脸。

    “你祖父献祭时留了后手。” 周明远的声音混着龙吟,“他把自己的魂魄封在地底,想等时机成熟吞噬龙气。你以为守护家族是荣耀?不过是他养的血食!”

    沈砚秋的血液突然沸腾,玉佩烫得像块烙铁。她听见无数重叠的声音在脑海里嘶吼,有祖父的叹息,有巨龙的咆哮,还有三十年前某个雪夜,老和尚与祖父的对话。

    “若有朝一日我入魔,记得用三器镇魂。”

    “施主当真要以魂饲龙?”

    “为了砚秋…… 值得。”

    青铜剑突然自动出鞘,与龙纹镜、镇魂铃组成金色结界。沈砚秋看见祖父的魂魄从地底升起,一半是人形一半是龙身,正痛苦地撕扯着自己。她举起三器,泪水混着血滴落在法器上:“爷爷,该回家了。”

    结界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地龙的咆哮渐渐平息。周明远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他的眼睛里爬满血丝,嘴里不断念叨着 “爹我错了”。老和尚盘腿坐下,身体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石壁,临走前对沈砚秋说:“每代守护者都要成为封印的一部分,这是宿命。”

    沈砚秋在废墟中捡起玉佩,上面的 “三器镇龙” 已经消失,换成了个小小的 “安” 字。山下传来警笛声,她将三件法器重新藏好,转身看见朝阳正从滇池升起,湖面泛着碎金般的波光。

    三个月后,沈砚秋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本考古队的内部报告,最后一页贴着张合影:周明远站在中间,他身边的男人虽然模糊,但沈砚秋一眼就认出那是三十年前的祖父。照片背面写着行日期,正好是她出生那天。

    夜风吹过盘龙寺,新铸的铜钟发出第一声鸣响。沈砚秋抚摸着腕间的龙纹胎记,那是上次地龙苏醒时浮现的印记。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当胎记布满整条手臂时,盘龙会再次抬头。但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操控宿命。

    寺庙的阴影里,某株从未开花的玉兰突然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血色。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