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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侦探推理 -> 左眼见飘心中喜貳-> 第十九章金殿无头女尸 第十九章金殿无头女尸
-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无数根细针在疯狂穿刺。雨刮器不知疲倦地左右摇摆,却依旧无法驱散眼前的朦胧。我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视线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导航屏幕上的光标像个醉汉般摇摇晃晃,最终在一片代表着荒郊野岭的绿光区域里停了下来,旁边跳出一行刺眼的红色提示:信号丢失。
“该死。”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拍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在这空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出发前气象预报明明说只是阴天,谁能料到会遇上这种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更糟糕的是,车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猖獗,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这片浑浊的水幕之中。
就在这时,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骤然亮起,映出一张陌生的号码。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犹豫。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会是谁打来的电话?但眼下这种情况,或许对方能提供一些帮助。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喂?”
“是陈默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粗糙的质感。背景里隐约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还有一种奇怪的、类似木板被雨水浸泡后发出的闷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我是,你哪位?”
“我是西金殿的守殿人,姓周。”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您今天应该要来这边拍摄吧?我看这雨实在太大了,山路不好走,您要是还没出发就别来了。”
西金殿。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三天前,我接到一个匿名的委托,对方出价不菲,要求我拍摄一组西金殿的夜景照片。那是一座位于市郊深山里的明代古建筑,据说常年荒废,鲜有人至。当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冷门的地方,谁会花大价钱拍夜景?但对方出手阔绰,我也就没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已经快到了,” 我看了眼窗外依旧狂暴的雨势,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但话已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周守殿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含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您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看到一棵老槐树就往右拐。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陈先生,我劝您还是别来了。这地方…… 不干净。”
“不干净?” 我皱起了眉头,以为他只是在故弄玄虚,想借此多要些钱,“周老先生,您放心,酬劳方面不会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雨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若有若无。我心里有些发毛,正要追问,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继续往前开。毕竟,那笔可观的酬劳对我这个刚入行不久的摄影师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又往前开了大约十分钟,雨幕中果然出现了一棵巨大的老槐树。它的枝干扭曲盘旋,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鬼爪,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狰狞。我按照周守殿人的指示,打方向盘往右拐。车轮碾过泥泞的小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拐过弯后,一座破败的宫殿轮廓渐渐出现在雨幕中。那就是西金殿。它静静地矗立在山坳里,飞檐翘角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宫殿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芯里塞满了枯枝败叶。
我把车停在殿前的空地上,熄灭引擎。雨声似乎瞬间放大了无数倍,敲打着车顶和车窗,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噪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相机和手电筒,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衣服,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我打了个寒颤,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宫殿斑驳的墙壁。墙壁上布满了裂痕,有些地方的漆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凝固的血迹。
“周老先生?” 我对着大门喊了一声,声音在雨幕中扩散开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雨声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我走到大门前,仔细打量着那把大锁。锁身已经严重锈蚀,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看起来有些年头没打开过了。这让我心里更加疑惑,既然周守殿人是这里的守殿人,为什么大门会锁得这么严实?
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柱无意间扫过宫殿的侧墙。我突然发现,那里有一扇小小的偏门,门虚掩着,一条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恐惧同时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朝着偏门走去。脚下的泥土混合着雨水,变得湿滑不堪,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
走到偏门前,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外面的雨声。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不适,举起手电筒往里面照去。
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高大的神龛,神龛上的神像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在神龛前面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我的呼吸瞬间凝固了,手电筒的光柱剧烈地晃动起来。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她趴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地面上,像一摊散开的墨汁。
“喂,你还好吗?”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当我走到女人身边,用手电筒照亮她的脸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让我瞬间浑身僵硬。
她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没有头。
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在灰尘中晕开一朵诡异的红花。那白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酸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阵刺痛。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稍微缓过神来。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着 “无信号”。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我。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过头,手电筒的光柱直射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周老先生?” 我认出了他,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守殿人。
周守殿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进来,目光落在地上的无头女尸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恐惧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周守殿人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凉,“陈先生,你不该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追问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周守殿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到神龛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神龛下面的一个小抽屉。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颤抖着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出来。那是一段关于西金殿历史的记载,里面提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
据说,西金殿是明代一位藩王所建,这位藩王生性残暴,尤其好色。他曾强抢了一位民间女子,将其囚禁在殿中。女子不堪受辱,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用一把剪刀剪断了自己的脖子,当场死亡。藩王大怒,下令将女子的尸体抛到乱葬岗。但从那以后,西金殿就变得不太平起来,经常有人在夜里看到一个无头的白衣女子在殿中徘徊,凡是看到她的人,都会离奇死亡。
“这个传说…… 是真的吗?” 我抬起头,看着周守殿人,声音有些发颤。
周守殿人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这几百年来,西金殿里死过不少人,都是像这样,被人割掉了头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再有人闯入,重蹈覆辙。”
“那…… 地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我指着地上的无头女尸,心里充满了恐惧。
周守殿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今晚的雨,和当年那个女子自杀的夜晚,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的雨势突然变大,狂风呼啸着穿过大殿,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女人的哭泣。神龛上的残破神像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只见那具无头女尸的手指,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周守殿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一变,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女尸的身上。符纸瞬间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女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惊魂未定地问道。
“她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周守殿人的声音有些凝重,“看来,那个东西已经醒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再也不敢有丝毫停留。我和周守殿人一起,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西金殿,钻进了我的车里。我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泥泞的小路上疯狂地颠簸着,朝着山下驶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西金殿的轮廓在雨幕中越来越小。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那眼神冰冷而怨毒,让人不寒而栗。
回到城里后,我立刻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西金殿,但当他们进入大殿时,却发现那具无头女尸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剩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
警察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询问,但我说的话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认为我是因为淋雨产生了幻觉,或者是为了博眼球编造了这个故事。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个无头女尸,那个可怕的传说,还有周守殿人深邃的眼神,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西金殿。但每当遇到暴雨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想起那具躺在神龛前的无头女尸。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摆脱了。
而那个匿名的委托,我也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仿佛那个委托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引诱我走进那个可怕的地方。
西金殿的秘密,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揭开。但我知道,在那座破败的宫殿里,一定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恐怖。而那个无头的白衣女子,或许还在某个雨夜,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