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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第299章 : 成功,则为中兴名臣 第299章 : 成功,则为中兴名臣
- 总督府,书房。
外界的喧嚣与紧张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那座来自番禺陈氏的西洋自鸣钟被随意地放置在书案的一角,正发出清脆而单调的“滴答”声。
这声音在这间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审判的倒计时。
卢象升在那张巨大的堪舆图前缓缓坐下。
他的朱笔悬停在图上,目光则是落在了那张权力蛛网最顶端的一个名字上——广东承宣布政使,张秉文。
卢剑星低声念道,声音清晰而冷漠:“张秉文。利用布政使司职权,查阅全省田亩黄册,将其名下三千亩贫瘠薄田,通过伪造鱼鳞图册之手段,与粤西高州府一万两千亩上等官属水田对调。一进一出,侵吞官田近万亩。以此为基,偷逃税赋,折合白银,共计四十七万三千两。”
卢象升面无表情,手腕一动,朱笔落下,在“张秉文”的名字上,画下了一个饱满而鲜红的圆圈。
他口中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向冥冥中的某个人汇报,又像是在自我确认:
“此人,侵占官田,动摇国本,为一省百官之首,却行硕鼠之事。当诛。”
他的笔,平移半寸,移到了下一个名字——提刑按察使,钱士龙。
卢剑星翻过一页,继续念道:“钱士龙。其子钱枫,倚仗其父权势,勾结南海十三股海盗中最凶悍之‘十三海狼’匪首‘黑蛟龙’,为其提供广东巡海水师巡防路线、换防时间等绝密军情。
里应外合,,劫掠福建海商联合船队,货物及现银,获利折合白银四十万两。钱家,从中分得十五万两。”
朱笔再落,又一个血红的圆圈,将“钱士龙”的名字框入其中。
“此人,身为掌刑之官,却监守自盗,通匪为盗,劫掠良商,视国法军纪如儿戏。当诛。”
笔锋滑动,在图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停在了番禺陈氏族长,陈海平的名字上。
卢剑星的声音,愈发冰冷:“陈海平。以宗族之势,垄断番禺、东莞二县私盐贩卖。凡有行脚商人携带官盐入境,或有本地百姓私下晒盐自用者,皆被其族中‘执法队’所擒。
私设公堂,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杖杀、沉塘。据我司查实,近三年内,因此等‘罪名’而死于其手,有明确记录者,十五人。此为潮州仵作所出之验尸格目,及三名幸存者之血书画押。”
卢象升的朱笔,这次是重重地点下,墨汁甚至微微浸透了纸背,一个浓墨重彩的红圈,彻底完成。
“此人,结党营私,草菅人命,以宗族私法,凌驾于大明国法之上。视人命如草芥,与叛匪何异?当诛。”
笔尖再转,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广州知府,周廷波。
“周廷波。原任潮州知府期间,纵容其姻亲林氏一族,侵占民田,走私违禁,恶贯满盈。于南镇巡查司七位大人抵潮查账之际,提前获知消息,一面以虚假账目拖延应付,一面暗中策划灭口之计。于巡查司即将查获实证之前夜,命心腹纵火,焚烧府衙仓房,并派出豢养多年的死士,混入救火人群,于火场之中,残忍刺杀七位奉旨查案的京官,而后焚尸灭迹,伪造成意外失火、不幸罹难之假象。
其手段之残忍,用心之歹毒,已非寻常贪官酷吏可比,实乃乱臣贼子之行径!”
卢象升听到“刺杀七位京官”之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骤然一变。
那股一直被他强压在心底的,源自潮州火信的滔天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束缚。
他手腕猛然用力,那饱蘸朱砂的狼毫笔在“周廷波”的名字上,狠狠地画下了一个圈!
这还不算完!
他又提笔,在那血红的圆圈之内,以力透纸背的力道重重地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笔锋之利,竟将厚重的宣纸划出一道清晰的裂痕!
卢象升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从牙缝中挤出那最后的判决:
“此獠胆敢谋害朝廷钦差,与谋反何异?!此罪非一人之罪,非一家之罪!此乃国贼!是公然与大明为敌,是蔑视君父,践踏纲常!”
他猛地一拍桌案,那自鸣钟都为之震颤,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周廷波三族之内,凡年满十六之男丁,尽数列入必杀之册!其与此事有涉之旁支亲族,一体拿下,抄没家产,流三千里!此案,不定品级,不定人数,凡涉入者,皆按谋逆论处!朝廷的法度,不容挑衅!”
“滴答……滴答……滴答……”
自鸣钟的指针在不疾不徐地走动,卢象升的朱笔,也在这张代表着广东最高权力的蛛网上,一个接一个地画下红圈。
每画一个,都意味着一个家族的覆灭,都意味着一个权势人物生命的终结,都意味着一笔巨额的财富,将从私人的府库流入大明的国库。
卢象升的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不是在决定数百人的生死,而是在完成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书法作品,那淋漓的朱砂,便是这幅作品唯一的色彩。
……
月上中天。
银辉如水,倾泻而下,为整座广州城镀上了一层温柔而圣洁的光晕。
城内,灯火璀璨,家家户户的窗棂中透出温暖的橘色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佳节的喜悦,团圆的期盼。
卢象升已经画完了最后一个红圈。
他缓缓放下笔,笔尖的朱砂滴落一滴,在砚台上晕开,如一朵盛开的血色梅花。
卢象升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那扇雕花的窗格。
南国的夜风,终于带上了些许凉意,夹杂着愈发浓郁的桂花甜香和江上独有的水汽拂面而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这南国最后的温柔吸入肺腑。
卢象升眯着眼,望向遥远的北方,那座曾经的大明故都,南京城的方向。
那里有他效忠的皇帝。
有那双十年华十,却已在无数次背叛与绝望中磨砺得无比坚硬的皇帝。
卢象升知道自己未及而立之年,便能飞升至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这份知遇之恩,重于泰山。
皇帝给了他最大的权力,这柄尚方宝剑,便是“先斩后奏,临机专断”的授权。
皇帝也给了他最沉重的枷锁,那句“朕与秦良玉,也去广东走一趟”的言语,便是悬在他头顶的最锋利的利剑。
成功,则为中兴名臣,力挽狂澜。
失败,则为误国罪寇,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