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冕城堡,男女奴隶所干的活是不同的。男人嘛,主要是负担一些重活或者是体力活,而女人相对是会轻松一些。被初始掳来的女人主要还是在庄园里做粗活,在经过一轮一轮的筛选后才有可能进到主人府里做丫环或者有更高的去处,像到城堡里去做宫女。总而言之,这里的管理很完善,你想逃跑或者溜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王府的四周都有大大小小的侍卫在把守,监工的头头像死了爹似的,总是对那些看不顺眼或者想偷懒的人大喊大叫的。林恩越看周围的局势心里的疑团也越滚越大。她把这个地方从土壤到空气都用地理上微薄的知识分析了一下,仅从地表的土壤粗略分析,这个地方应该是黑土,而黑土应该集中在中国东北部,另外一个给她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加拿大。加拿大的中部也是以平原为主,而土壤则是以黑土为主。她抬头看了看天,她没有眼观天象的本领,根本无法用肉眼来识别这个地区的经纬度。只好从空气再着手,这地方的空气,是她一醒来最先让她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在广州生活了四五年,广州的空气是污浊而沉重的,扑面而去完全没有清新之感,拂在脸上,都有感觉到是有摩擦的。在她的记忆当中,似乎只有**才应该有这样的空气,草原,山峰,天空连成一线,这样的地方,只有天底下最圣洁的地方――**,才能做得到。她一边想一边低头锄田里的草,这些活,是她小时候在家的时候经常做的,所以,即使多年没做,再做起来也不会感到陌生,她的熟悉度让她很快就将吴秀岩甩在了身后,而对于这一切她浑然不知,仍在努力地思索着。中途,她停住了,是不是应该找吴秀岩一起商量啊,毕竟,要逃出这个地方凭一己之力也是不可能的。“秀岩啊,我觉得……”她脑海里浮现着**的画面,想尽量描绘地详细一点,这样才可能打动这个同样也是做设计,思维缜密的女子。回头才发现旁边根本没有人。而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妇女也在嘀嘀咕咕的,还不时东张西望地探着脑袋。林恩觉得大家想得的也都大同小异。她往后走了很远才看到吴秀岩,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桃红色的指甲油也经不起折腾,纷纷落马了。疼痛让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秀岩,你怎么了?”林恩看到她一直都在用手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林恩,我以前没做过这个,我的手都被磨痛了!”林恩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跟吴秀岩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所受的教育又是不同的,最终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吴秀岩是公司众人羡慕的设计师,而她只是部门的一个小前台,拿着二字开头的工资,这些,就是差距啊。更可怕的是,这种差距让她成长得像冬青一样顽强了,在寒冬腊月活下去也绝对不会是太难的事,而吴秀岩呢,恐怕吃饭都有问题,还谈何生存啊?她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把刚才的计划告诉她。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林恩觉得很心疼。“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转念一想,如果这样,更应该给她提个醒,环境已经是这样了,要么改变,要么适应。吴秀岩只能二选一了。
“秀岩,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哪里啊?我们怎么会跟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
“嘘!”吴秀岩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泽,做了一禁声的动作。招手示意林恩靠近她。“不要太张扬,小心隔墙有耳。”
被这样一提醒,林恩觉得还是吴秀岩想得周到,就连这微小的细节她都能注意到,真不愧是设计师。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回头把自己周围都扫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家奴盯住时,她方才放心跟吴秀岩交谈。“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人口买卖了啊,上次我还在新闻上看到买卖新娘的!”
吴秀岩没有说话,眼珠子慢慢地转了一圈“也不可能吧,那蒋明辉不是也在这里吗?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里面是男女都有的。”
“噢,也对啊,刚才还有几个中年的男人呢。哇,那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海盗吧,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索马里啊?”林恩说到这里,拳头都差点被吞到嘴巴里。她从新闻上了解到,索马里海盗是会撕票的。
“不可能”吴秀岩很淡定地否决了林恩的推理。“海盗没有这么大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刚才在那里的人,少说都有几千了。如此在的实力,只能是军队,但你看刚才那些人,不是正式的军队,他们像是原始人一样,而北冕城堡,又是历史从来没有过的国家,难道我们已经出了中国吗?”
这个推理正好跟林恩的“土壤推理”相吻合。林恩觉得吴秀岩分析得更有道理。她成功地运用了排除法,比自己的“意念推想”更有说服力。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土壤地看法,便随手抓了一把土壤“你看,这里面土壤是黑土,而在中国,就只有中国的东北平原地区才会有这种肥沃的黑土,像你刚才说的,这很可能不是在中国,而地理上也说了,加拿大中部平原地区的土壤也是黑土,那我们现在是在几千年前加拿大吗?”林恩频频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吴秀岩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的分析,但她脑袋里似乎并没在想林恩所说的“土壤理论”,她想到“灭亡”两个字就不敢往下想了。蒋明辉突然的回话将两个人都打断了“加拿大?你的脑袋也是加拿大进口来的吧!”蒋明辉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她头上猛地敲了一下。“净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跟以前还是一样啊!”林恩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语句被这样一掐,完全打散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很气愤蒋明辉的出现“喂,我是在分析,什么跟以前一样,你才跟以前一样呢!”“我怎么了?”林恩只是随口反驳了他两句,没想到蒋明辉竟然杠上了。林恩一咬牙蒋明辉平时的恶行照本宣科地都给吐露了出来。“哼,自大、高傲、目中无人、冷血、扮酷!”蒋明辉突然不说话了。像木偶一样看着林恩。这种严肃吓坏了林恩,“就知道,小气鬼”林恩为了避免在这种情况被排斥忙给蒋明辉陪笑脸“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啊,你可是我们部门的大帅哥,第一美男!”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吴秀岩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蒋明辉的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低沉“过来看一下你们两个,还有,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
“很难知道。一转眼就到了这里,而且,所有的东西都像出土文物似的,怎么分析啊?”
“那你想好出去的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我刚才在干活时发现南边那个地方好像有条很大的河,这里的地势应该还算是平原,如果要找到出去的路,应该还不难。不过,要跟这些人沟通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林恩在旁边坐着,压根就插不上话。她只好垂头丧气地玩着土,这样的情形就像以前在公司,吴秀岩和蒋明辉在讨论设计方案,她只能端茶倒水。
“那我等下再仔细看一下周围。唉,我现在觉得很不安,莫名其妙地恐慌,所以我的心很难静下来。”
“不要想太多,你和林恩多照应一下。有什么就到那边去找我。记得,千万不要出什么风头,要小心一点。”蒋明辉叮嘱了几句后就起身走了。林恩也觉得自己的理论没起到什么启发性的作用,又继续回原地去钻研。
林恩一边心不在焉地拔着草,一边在研究那些形态各异的监工人,虽然体型和样貌都不一样,但他们的共同点是,他们腰间都有一块像铜一样的铭牌,林恩猜想,这个东西可能就像军营里的通行证一样,应该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如果拿到这个东西,她就可以畅通无阻了。林恩渐渐向左上方爬去,在她这个位置,接近她左上方的那个胖子,得手的机率会高很多。她分析出路线后,毅然前往实施。但在前进的过程中,她的速度又不能太快,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只能利用手里的草做掩饰。林恩不时低头拔一下地上的草后又快速抬头看一下上方的胖子,很怕一不留神他跑掉了。就在她盘算的时候,那个胖子也开始移动了,而且速度明显快过林恩的。这种突发事件总是让林恩失去判断方向,她顿时方寸大乱,不知道要不要跟,如果跟,又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如果不跟,没有试过就放弃,可能她今晚连觉都不会睡的。林恩果断地丢了手上的草,将头上的头巾也一并扯掉了,顺手将头发散了下来,跟着胖子一起向前走,尽管林恩如此卖力,那个胖子还是一转眼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她还没来得及梳理一下时,已经被胖子堵住了去路。
“先……先生,”林恩不知道怎么称呼面前这个大块头“大人,我,我出来透一下气。”
这个侍卫还没来得及质问林恩,一骑马蹄声迎面而来,林恩心想这下死定了,这个比110来得还快。勒马的声音震得她心里直发毛,她用手捂住了耳朵。“还是应该听蒋明辉,没事不要乱走动,这下全完了,我成了第一个就义的人了。”
“邓将军,这个奴隶想要逃跑,被我及时发现了。剑洪将军之前下过命令,如果发现逃跑的奴隶,一律按照军法处置。”胖子在旁边夸大别人的罪行,烘托自己的功劳。
马背上的那个男子依旧一言不发,这种沉默更让林恩觉得死神来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长脸,尖下巴,脸精瘦。他一侧身跳下了马。林恩完全吓倒了。整个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那个男子经过她身边,她屏住了呼吸,只想听一下是不是有刀的声音。这个时候,她甚至能听到地上蚂蚁的走路声。
“起来吧,没事了。”一双大手将她的肩膀给捆住了。这个声音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虽然低沉,但仍掩饰不了里面的磁性。一句话,已经将她带入到了这股磁场中央,她安全了。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头巾。“你的东西掉了。”直到他走了之后,林恩的眼前还是有一只手。一只无名指戴着白金戒指的手。在现代社会当中,那代表了婚姻。他是现代人。
“这个人只是走错路了,带她回庄园去吧。”
“是的,邓将军。”
这一天非常的漫长,林恩浑浑噩噩地敖到了太阳落山。即使在拔草的时间,她也总是在看自己的无名指。“那个男人是来自现代的,他跟我们一样。”她也不断地在心底告诉自己:我要再找到他。
吃饭时,她依旧一幅无精打采睡不醒的样子,蒋明辉看着她只是饭勺在动,而米饭却一粒没动。“林恩,你是在吃饭吗?”
“吃啊,我在吃啊,大家一起吃?”